第二十三 醉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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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珩让人将尸体搁置在了自己府上，腾出一间杂物房，改成了停尸房。

他神情阴郁，用扇柄挑开盖在尸体上方的麻布，“此人从何而来，可查到了？”

“回大人，目前只查到他生前曾在一处叫明月间的茶阁中休憩过，此外一概不知，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

贺之珩冷笑一声，“肯定是伪装过，否则怎么可能突然出现，线索指向也很明确了，让人看紧明月间。”

侍从点头称是，门外又忽然传入一声通报：“大人，圣人来信。”

贺之珩示意一旁的陈意将信拿回。

信封一片空白，贺之珩屏退众人，将信打开，上方只有寥寥数语。

‘明义楼行事愈发高调，近日来汝屡受弹劾，朕深感卿之难堪，望汝珍重。’

这是皇帝给他的劝慰信。

贺之珩扬眉，将信收入袖中。

新帝登基，根基不稳，他贺之珩成了皇帝手下最利的刀。

如今来扬州抓捕细作都大张旗鼓，表面上是为了造明义楼的势，实际上是在扬皇帝的威。

唯一不在他们掌控的，就是扬州的细作一案，远比他们预估的复杂。

为了彻底查清，他已经再三上书延缓回京的时间。

他推开门，想起今日陶锦书对他的疏离，心中一阵抽痛。

“陈意，那边怎么样了？”他意有所指。

陈意低头，不敢看他，“消息还没递来，若有信，小人定即刻送来。”

他们虽然新安插了人手，但毕竟才刚入府，资历摆在那里，因此眼线也只能暂时先游离在外，不能第一手掌握陶锦书的行踪。

贺之珩闻言，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道：“知道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开始不耐烦了，周围人大气不敢喘。

陈意却不慌不忙，垂首跟着贺之珩离开。

他是贺之珩回贺府后就一直跟在身边的，从前的老人大多都被贺之珩遣散，听说还给了解药，让他们再无后顾之忧。

从这一点来看，他断定贺之珩比贺家任何人都要有人性，因而相处起来也不若旁人一般小心翼翼。

另一头，陶锦书正在碧春楼忙得焦头烂额。

因为那件事的发生，接下来七日，她都决定住在碧春楼里。

“小姐，您的行李都放好了，屋子也收拾出来了。”

掌柜提醒她。

陶锦书路过那处事发地，鲜血已被冲洗，仿若一切都没发生，一时间有些恍惚。

小二的家属并未闹事，反而还对他们丰厚的赔偿感恩戴德。

银子，是陶锦书带人亲自送过去的。

那家人还有五个孩子，皆衣不蔽体，接过银子，便满心满眼都是银子了，连自家儿子的尸首在何处都没问了一句。

五个孩子里，有三个已经饿脱相。

盛世之下，仍有饿殍。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陶锦书回过神来，朝掌柜颔首，转身进了房间。

为防止那家人后续勒索变卦，陶锦书干脆也让他们搬到碧春楼小住，只要这七日安全过去，这家人再想反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今日碧春楼暂先闭门谢客，小二们奔走各方，朝外放出消息，自明日起，碧春楼为悼念忠仆，将连摆七日免费素食。

陶锦书坐在案前，手中不停拨弄算盘，计较这几日的得失。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预想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