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蝶双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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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灵阙只记得神夏末代，约莫两千五百万年前，人族之中有一支背叛了神夏帝皇，向西逃去金丘，神夏几次征讨后收复未果，便放任这支人族在金丘发展。

而后金丘的人族创立了仙庭，经过几千万年已然可以和神洲分庭抗礼。金丘之土靠近大荒，远离日光，人族在那虽然饱受苦寒侵扰，但修炼却神速。

邹灵阙回忆在金丘所见所闻，一来整个金丘被一条冥渊贯穿，冥气浓郁，那里的人族可以借助冥气修炼；二来在那样的逆境下人的潜力最容易被激发，加之人族与当地的冥族连年交战，其中强者辈出。

金丘仙庭号称自己七楼二十八殿已海内无敌，连冥渊东边的冥族都要惧仙庭上三分。

那仙人产生的幻象，不正是岭北的风景吗，云岭以北的岭州与苍州接壤，正是这幅草原高山的景象，这仙人似乎来自金丘仙庭，想来必是楼主级别的人物。

只是仙人并未被这幻境困住，待仙人入门后邹灵阙看到宫殿内景，却是胜过神洲皇宫和金丘仙庭：

古阙仙门摇翠影，华殿回首尚魂惊。

晶瓦楹榭动幽色，琼楼万丈傲天星。

目极阊阖耸珠云，缭转月波为谁明？

游来所见皆神工，四合玉璧涵辉清。

殿内流转的并非人间光华，瑶池上悬浮着数以万计的玉砂，每粒砂砾都在演绎不同时空的片段：有青衣剑客在雪山之巅悟道，转眼化作白发老翁坐化；金甲神将在星河间征伐，战戟挥动时星辰成片湮灭。邹灵阙的道心突然剧烈震颤，这些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时空烙印。

“看够了吗？”待到览遍盛景，仙人循着声音看向大殿最里，一道极尽倩美的身影早已伫立在那。

清冷的女声让漫天玉砂瞬间凝固。玉阶尽头的身影仿佛将整片宫殿披作纱衣，当她转身时，邹灵阙看到那双瞳孔中无尽的虚无和孤寂。他引以为傲的护体仙力开始瓦解，早已炼化三千年的本命道纹开始发出颤栗。

“我是这幻境遗迹的守护者，你可以叫我蜃。”

蜃抬手轻点，虚空绽开朵朵青玉莲台：“你身上有古茳六族的气息，可惜稀薄得连血脉图腾都唤不醒了。“她足尖踏过的莲台接连化作青铜编钟，奏响恢弘混沌的古乐。

“既已来此，便要接受我蜃海一族的传承和委托了。”她的声音极具威严和神性，穿透千重晶玉宫阙。

只是蜃幽幽叹息一声，随后一挥手，他们凭空出现在另一片空间。

此处没有外界的光照，略显昏暗，有一方数百万倾的碧玉湖泊，湖上玉莲时时绽开，激起青碧色的波纹。玉湖后面是起伏的玉山，山丘连绵不绝，其上还有数以千万的玉碑，上面都篆刻着人的名字。

“此处是蜃华琼宇下方，是单独开辟出的一方空间，这里几乎埋葬着曾经蜃海一族的所有子民。”蜃眼神冰冷，神情怅然望向玉湖后面起伏不绝的群山，“那场浩劫后，远古六族几近灭绝，但为了延续最后的血脉，末代神祖将没有战力的族人送往你们的世界。”说罢蜃抬手将湖水翻开，从中耸出一座高大的建筑，只是见到这建筑的第一眼，那仙人便被其上的威压镇得不能动弹。

“我的存在是虚假的，所以并不能离开幻境，所以有些事情只能委托外来的人完成。”蜃眉眼动了动，继续开口道：“我需要你去将蜃海一族最后的遗裔找来接受蜃华琼宇的血脉传承。”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去寻找，先赐你两道机缘，你且去一寻，若是找不到也无妨，或许这古茳六族早已灭亡了。”

蜃随手一抹，神殿前两根通天石柱表皮剥落，浮现金光闪烁的纹理，这些纹理各不相同，粗略估计有上万种，每一道都散发着大道的气息。

“这……”仙人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他对仙道的认知已经受到冲击。因为这柱子上刻着的皆是道纹，只有在突破到仙境铸造仙器时才会产生，所有道纹都是大道的具象化。

道纹除去修炼者踏入仙境凝聚的本源道纹之外，要想多获得，便只能斩杀其他仙境强者时，从他们的仙器上剥取道纹，但这种方式一般会对道纹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而仙境强者拥有的道纹越完整实力才会越强。

而眼前，可是整整二十条道纹啊！那仙人的仙器也只有区区三条道纹，除去自己的本命道纹，一道是曾经斩杀的一头仙境大妖，另一道则是金丘另一楼主的，这两道道纹皆有八成的完整度，勉强能发挥原来的能力。

有了二十条完整道纹，不仅意味着他可以使用对应的手段，还能发挥全部威力。道纹品质最次也得六成才堪一用。

这么看来，太古族群的底蕴随便拿出一个都可以碾碎当前的仙界，这已经不能用雄厚来形容了，就连他这样仙境中的翘楚也难以想象。

“难怪当今无人相信什么远古幻境。”邹灵阙咋了咋舌，这等强力的国度曾在这世界上存在过，任谁都无法相信。

这上万条道纹，说明古蜃族至少诞生过几千甚至上万的仙境强者，而这还只是六族之一。要知道当世的仙境强者表面上有五十多位，就是满打满算也绝对不可能超过六十位，而这可是历经百万年才能产生的仙境数量。

“我蜃族百万年间涌现强者无数，只是到最后都无法渡过那场浩劫，连同其他五族埋没在历史长河中。”蜃眺望着这片空间上方深不见底的虚无，轻挥衣袖离去“你可任取二十道，但切忌不可多取，其上每一道都牵连着这方世界。”

“多谢前辈”仙人目光中流露出渴望，但他随即清醒，自己也没能力带走这两根柱子，而这二十道道纹已经可以使自己在外界横着走了，即使遇到数位仙境强者也丝毫不惧。

而且初步看来，两根道柱共分为二十个区域，这也是为什么一次只能拿二十道，因为每一个区域都牵连这方世界，若是骤然失衡导致这方世界坍塌那可就玩大了。

待他炼化了那些道纹，便去上方的宫殿中找到蜃，蜃将自己封在一块玉晶中，似乎已经进入了某种沉睡状态。

“你的气息确实强上稍许，这样我也放心了。”见他已挑选完毕，蜃缓缓睁开眼从玉晶走出，但在蜃面前，那仙人仍无半点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