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八话流的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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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继续佐证自己的猜想,接下来的时间里,澜音不断的尝试,一遍遍进入精神海……
但很多时候,记忆碎片的烙印是随机的,一旦被赋予取回的方式就只有生命体的消亡,而且意志只能由高维到低位渗透,换而言之就是蚂蚁可以获取澜音的记忆碎片,澜音却无法得到蚂蚁的。在不断的融炼中,澜音渐渐掌控切割,他可以把某些强烈的,标识明显的记忆拿出来带过去给蚂蚁,有时可以是一种生理情绪。同时他也发现,随着记忆的给予,他大脑的思考意志也会附带分遣,也就是说在拥有他记忆的蚂蚁身上可以看到初步启灵的生物影子,它们被澜音赋予思考,这些思考波动不是每只蚂蚁都能承受的,它们需要大脑达到一定值域,对于那些个头较大的蚂蚁来说是相对适应的,就像一块限额的电池,能量不能过度,不然会爆炸。然后,这些有一个不容忽略的问题,思维是从澜音身上分出去的,澜音的大脑就是中央处理器,一旦接入过多,系统也存在崩溃的风险,况且,澜音不具备天才的脑子,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像一壶水,如果需要倾倒的被子过多,那么水壶里的水就越少,留给澜音思考的能力就越少,如果过度分植,那么澜音会变得像一个傻子一样。
在掌握住这些信息时,洞穴内已经没有了活着的蚂蚁,那些新生的卵是幸运的,它们只会没有意识和意识到痛苦的死去,它们更不会知道,它们的前辈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食物逐渐消耗殆尽,澜音长久以来第一次掀开洞口,一股湿润的透心冰凉感,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除了迎头的分,却不见其它。澜音慢慢的睁开眼睛,缝隙逐渐开大,呕,外面也是黑的,是夜晚,是夜晚,真正的夜晚,澜音可以看到天上有星星,它们像蜡烛一样明亮,明明晃晃好像要将他吞没,不知道是不是仰头的时间久了,他感到天旋地转,但他并不忍心,他不忍心就此低头,只是任由身体倾倒,直到重重摔落在地,脑袋穿来震旦的痛感他才稍稍觉得舒适。看样子,冬算过去了,地面还有冰,但是不粘脚,只觉得湿润滑溜,只是冰融化的征兆,但还是很冷,却不见刀尖,只是刀挥过留下的金光罢了。
澜音找到一棵化冰的大树,他顺着枝杠爬了上去,寻到一段分叉处,便这样斜靠着主杠坐了下来,有那么一种强烈的预感,太阳会在他前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澜音不知疲倦,相反,他极大的感兴趣,像屠夫看见牛,像饥民望见吃食,像久别的恋人……星星退去,鱼肚浮出,这不是死尸,是倒置的海,光线进入澜音的眼睛,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可这样的强烈还是超出了预期,他的眼睛在地震,他的眼神经在痉挛,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不由自主的抓紧树杠,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即使大脑不断的在说,它要爆掉了,它要爆掉了!清晨,澜音瘫软在树下,好似经历了一场激斗,身体疲倦不已,久久不能恢复。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但澜音不敢确定,因为现在他也是如此般无力难受。不过那种许久而来的压抑消失殆尽,心情从未如此舒畅,好似他刑满释放,从自己把自己的囚禁中出来,但他绕昏了主次,是生命的囚禁,不是来自理智禁锢。
这个时候,捕鱼是最简单的,澜音用石块一点点凿击地面,使它开出一个口子,澜音把自己的手掌缝隙割破,伸到水里,血每流失一点便有成倍的冰冷刺痛进入,这是值得的,很快就有鱼出现了,它们发疯一般在那个小小的冰窝子里扑腾,澜音没有急着动手,这些对他来说个头太大了,他把握不住,忽然,有什么含住了他的手,他知道时机来了,他的手在他看来应当和鱼具差不多,丝毫不顾虑伤口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出现的撕裂。那鱼口被死死卡住,澜音用力过猛而坐倒在地,他的四脚不断的登划冰面,鱼群收到了刺激变得恐慌,有那么一条傻不拉几的时运不济的鱼就这么扑腾到了冰面上,越是扑拉,越是远离冰口子,只对于澜音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福利,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松开手,疼痛感加剧,拉扯的越来越吃力,那鱼没一次的挣扎对澜音来说都是不小的簸震,可是澜音清楚,这个竭力地山头一过,鱼就会被拉上来。所以澜音憋着一口气,在一个鱼扑腾的空挡,他抓住了那个凌空的间隙,一个大发力,鱼被抓了上来。澜音将它脱离好远,来到岸边,确定鱼逃不掉了,才送下手,从鱼嘴里抽出,此时他的伤口蔓延到皮甲上了,裂口很大,可以瞧见粉嫩的肌肉。此时由于肾上腺素的缘故,对于痛感的刺激被延后了,现在是处理伤口和包扎最好的时候,不然等等就造老鼻子罪。
岸边不远的长条草成了不可多得的天然绷带,但缺少药物,澜音不得不把这个伤口的担子交给身体的治愈体系,他半握拳,让伤口贴合,然后嘴配合上左手将长草捆绕在半握拳的右手上……
缓了好久,快中午了澜音才拖着身体滑行到河对面的另外一头去捡那条已经被冻的有些硬邦邦的鱼,它已经贴合在冰面上了,澜音接连踹了好几脚,才把它弄下来。这河道是上边好几条小溪汇聚起来的,最初澜音就是沿着一条小瀑布往下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的这里,在前面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是他曾经的冬季避难所。生命是沿着河流开始的,澜音现在信奉着这条谚语,因为他一次次的生命转折都离不开河流。
波伦亚山已经被漩涡之眼的热流覆盖,热浪似乎也让波伦亚山脉膨胀不少,但热浪不会歇脚于此,它还会继续照顾更多的地方,它们像一批批经过修炼出山来证道的炼士,不断点化世间。
澜音将石块刺入鱼身,他用脚和地上的石头固定住,左手有规律的划拉鱼背,一阵折腾后总算是削下一块鱼肉来,他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一股冻意直冲脑门,咀嚼直出于饥饿的强迫,但没咬两口便忍受不住吐了出来,冰的烫口。缓一一会,澜音又将吐出来的鱼肉捡起来拿到水里洗洗,重新放回嘴里,这次算是好多了,但凉意不改,他一点点的含住,好一会才开始咀嚼,逐渐变得上头,越来越快,突然,牙缝传来刺痛,澜音知道,是鱼刺扎到了,那肉吐出来不是,咽下去又不是,最后哗啦子止不住的流,牙龈也出了血,澜音用手指将肉掐出来,放到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然后摸索鱼刺的具体位置,来回试探,找角度和力度,一番折腾才将鱼刺拔出。
那鱼肉却也变得嚣张跋扈起来,澜音是左右为难,他看着岸边的石块,他意念一动,便有了想法,他找来大一点的石块打底,圆润一些的石块辅助,他把鱼肉放上去,就是一阵捣,力度逐渐熟练,他开始把握节奏,使得鱼肉刺刚好被剔除而鱼肉不至于烂乎乎。他抓起鱼肉,由于心里作用还是大量了一番,放到嘴里,舌头试探了个便,却也不敢咬,只是囫囵吞下,直觉一股冰凉滑入,一阵寒意散发,随即一阵抖动,便没了后文,没有很特别的味道,可能是被冰意压制了罢。如此炮制,澜音很快解决了一条鱼,内脏不吃,他包裹上叶子压到石头下,另外一条鱼他用草挂到了他休息的大树上。
伤口的痛感越来越剧烈,火烧一样,后半夜,他小小的发了烧,可能是身体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又再度进化的原因,他熬了过去。身上的干草在第二天清晨被澜音推开,这是他夜里的被子,当不需要时便又变回会让他痒搓搓的草片。澜音想解开伤口看看,可是上面已然结痂,糊满了血浆混合物,些许用力便会绕心的痛。
他从树头上坐起来,提上那鱼,便开始往草从茂盛的地方走,他在找蚂蚁窝,他需要重新建立起他的军队,碌碌了一上午后,他有些惊讶,这地连蚂蚁都少见,便也只能寻路回之前的红火蚁巢穴一了,那本来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经过磨砺又掌握了些本事,是时候夺回权利了。不过,迷路不可避免,因为这冰玲玲的世界感觉走到那都一个样。起先他向下游走了许久,到傍晚才发现,河面越来越宽,方向走反了,他应该往高处走,寻上游去。第二天忙碌一天只回到出发的地方,况且鱼已经吃完了,总不能把左手也搭进去再弄鱼来吧。
这时他才想起钓鱼来的本事,之前不吃的鱼剩还在石头压着,这说明附近没有猛兽,暂且安全。他寻来枝挑,编辑长草,设置小木棍倒钩,固定上内脏,又寻来好开口的冰面……不过这次开凿确实费劲的多,不过好歹开出来了。这鱼饵不见有他的手好用,可是也是来鱼,如此说开,是比手实在。这日上了三条鱼,条条有半个他大,澜音就此打算多备些粮食,也只有这段时间鱼好上,等冰雪大消融之后,这样的机会便没有了。折腾了五天,有十几条处理过的鱼,澜音用两条长树枝卷上长草做了担架一般的东西,鱼肉在上面捆着,轻的一头两根树枝束在一起,澜音拖着它们,也是方便赶路。
但沿河而上,却也见岔河道口,澜音推想,记忆中不见自己趟过河水,所以当是顺着不断路的着一条外道。于此又是走了一天,却发现连地形都是陌生。澜音想,当时自己身体迷糊,或许没注意呢,心有疑虑却也是又走了半天,发现了远处的断崖和逐渐陡峭的山地却才确定走错了,只得沿路返回。
来到岔河道口,他无奈的趟过河水,沿着小一些的河道往上,却也觉得陌生,可是像,上一条知道错了,都走了将近两天,如果这个走半天就反回了,是对这条路的不公平,他觉得自己应该两碗水端平。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思路差异,在这样的环境里,独自一个人生存久了,便处处觉得,这些山啊水啊变得像异形态的人。不过好在,由于这样的思路,他寻到了原来的地方,所谓负负得正,也是不管黑白,抓到老鼠才叫好。
鱼肉剩不多了,勉勉强强能吃一顿,澜音逼近红火蚁巢穴一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巡逻队没有,他便没有着急找巢穴的突破口,现在首要还是住所和食物的问题。
澜音按着记忆里的路,摸索着来到了小瀑布,那里的河水解冻了,澜音下水找水生甲壳,零零碎碎的只要几个,他一路沿河而上,来到了瀑布下方,这上面下来的水流比河道里的温度要高上一点,虽然零零碎碎,但好歹是范围寻的大,凑数的也是可观。上了岸,澜音直觉腹痛,是在河里呆的久了,刺激了身体,澜音来到树后边一泻千里,脚本来就冰的没了活络,却又顿的久,一时间竟然不能起来。可是身体已经做出上生的动作,只觉得失衡,要倒下,歪侧的方向是右边,下意识的,半个月来不曾动过的右手下意识撑地,只听咔吧一身,拳头上包裹的硬痂破裂,一阵刺刺麻麻传入脑海。
“啊!”
一身长啸,澜音几乎晕厥,恢复平衡后,澜音急忙检查起右手来,他抽丝剥茧的解开曾经束缚,一块块的结痂从手上脱落,像是脱模具一般,最后露出右手的真容。好消息是,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坏消息是因为养伤加上长久以来不动弹,右手掌变得僵硬无比,伸屈困难。澜音也是担惊受怕起开,折腾了好久才有些许知觉,康复训练便也混合在复军大记里被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