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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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青阳,沙州清风镇易氏。他爷爷易文年轻时期迁入清风镇。只听他奶奶说过,他父亲易辉刚出生不久,易文即不明原因地离家出走。他还怀在娘胎里时,易辉也同样是不明原因地离家出走。
每次他母亲回忆起他父亲离开时,总是一阵伤感,回想起离别的画面:
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已是深夜,整个镇子的人都入睡了。约摸凌晨寅时,一阵敲门声把家人吵醒。
易辉急急忙忙去开门,易青阳母亲心有不安,扒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动静,心想这大半夜的时候来敲门准没好事。易辉半开着门,外面的人并未入院,立在门口与易辉交谈了几句,由于天太黑,门檐的阴影遮住了他们的脸和身子,依稀看着像是有四五人。
几番对话后,易辉回房收拾东西,易青阳母亲坐在床上,问他到底什么事,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易辉什么话也不说,只顾着试试衣物,看也不看一眼。
易青阳母亲也奇了怪了,深更半夜地出现这种形式着实让人害怕,肯定出事了。见易辉一点也没搭理,也就不敢问了,打着灯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易辉收拾着东西。直到易辉背着包囊,快走到院门口时,易青阳母亲发现他真要走了,才啊了一声,赶紧哭喊着冲出屋去抱住易辉。
易青阳奶奶此时也被惊醒,听到外面声响,赶紧夺门而出。于是两女人都跪在雪地里抱着易辉的腿。这大半夜又是大冷天,跪在雪地里凉得刺骨。可两女人完全没顾上寒冷,易青阳母亲更是整个身子都扑倒在地了。
易辉蹲下身子,给了两女人一个凶狠的眼色,声音压得很低,“你明知道这是半夜,还哭这么大声,想吓着街坊邻居啊。”
“那也比他们半夜敲门强啊,他们比鬼还可怕,连人带魂一块勾走了。”
易辉从怀里掏出个三角形的石头,塞到易青阳母亲手里,说道:“我的任务来了,若我不走,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于是易辉踢腿甩开婆媳俩,头也不回地出门随那几人远去。
易青阳奶奶看着这三角石,才忽然醒悟过来,当初易文离开时也正是这样的场景,于是安静地抱着痛哭的母亲,悲苦地说道:“这就是命啊。”
回到现实,全家生计全靠经营一家布店。他奶奶和母亲心疼他这个唯一的骨血,无论男人活还是女人活,这两女人全包了,没让易青阳做了半点。眼看易青阳已二十出头,但天天被惯坏得懒懒散散,成天就是和着几个街坊好友到处转悠,喝喝小酒,做不得正经事,连个对象也没好上。
易青阳的名声在镇里臭坏了,谁家都不愿闺女嫁给他,一是听说他们祖辈就有这么个传统,老婆大了肚子,男人就半夜跑了;二是这易青阳的性格,随心所欲惯了,平时就给镇里人常添麻烦,离经叛道,将来也不会是个好鸟,谁嫁给他都不会好命。他奶奶和母亲若想得开时,就当他还在发育,尚在青春的人难免有点背叛,但若想不开,则是两女人在易青阳面前抱在一起痛哭。
今晚易青阳又喝多了,易青阳每每被他的朋友们当作酒桌上的倒霉鬼,疯狂被灌,两瓶不到的老白干,就让他天昏地暗。
“酒是个好东西。”易青阳两眼颤着咕噜乱转,口歪歪斜斜喷着口水,明显力不从心,脸上肌肉不听使唤时紧时松,不过囫囵吐着话还算听得清。
“那是,酒能乱心生。”胡子毛也醉得糊涂,书读的不多,心生被拆成了两字念。
胡子毛姓毛,因满脸的络腮胡渣,人称胡子毛。胡子毛打小就和易青阳是朋友,一起上私塾,一起逃学,也一起闯祸。易青阳和他小时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宝,周围邻居没有哪一家在他们成长的岁月里安全地度过,不是被偷了鸡,就是发现煮熟的鸭子汤都能飞跑了鸭子,人称他俩是捣蛋二人组。不过那是他俩小时候,现在大了也收敛了,但好上酒。
易青阳一手邀在胡子毛肩上,脸凑过去正要开口,稳准地冲着胡子毛的脸打了个响嗝。胡子毛脑子像是掉进了酒罐子,除了酒味其他什么味道都分辨不出来了,深吸一口易青阳打来的嗝,陶醉地评价道:“香。”
易青阳抿抿嘴,说道:“我们拜把子吧,趁我现在头脑不清醒。”
“好,我们做证婚人。”众朋友开玩笑纷纷嚷道。
“都滚开,喝了酒嘴咋这么臊,脸红不!”易青阳端着酒碗往胡子毛嘴边凑。
朋友们摸摸脸,酒劲上来,早都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你真的要和我拜把子?”胡子毛眼都睁不开了,抡起手瞄准易青阳大概方向想去拍他的肩,可力量没控制住,或是易青阳已是苦撑的烂泥,一巴掌拍在易青阳的脸上。易青阳刚张口要继续发表酒后感言,结果被拍倒在地上。
众朋友们将易青阳搀扶起。易青阳拿起个酒坛猛灌,大喝了几口再给胡子毛,铿锵有力地喊出几个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易青阳已是醉的语音不清,众人们听起来像是说“有妇同享,有男同当”。
“以后你的家人就是我家人。”
胡子毛接过酒坛,眨巴几下眼皮子,将酒坛里剩下的酒全喝尽,狠狠往地上砸了,“老婆可除外啊。”
店老板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只能吹胡子瞪眼。心里明白这伙人平时就不好惹,喝了酒后性子上来更是得罪不起,见酒罐子砸了心疼得很,想着明早再找上胡子毛家要个赔钱。
“一言为定,弟弟。”易青阳拍拍胡子毛肩膀。
胡子毛望着天花板,盘算一番,“我比你大吧,是大哥才对啊。”
“管他,弟弟若是喜欢,大哥给你做。”
两人刚拜完把子,都烂醉倒在地上。好在他们的朋友们还有良心,几个人合力抬手抬脚,顺利地把他们各自送回家,若按照以往惯例,可是让他们烂大街上。
他奶奶和母亲见易青阳醉醺醺地抬了回来,则又是抱在一起哭。
易青阳刚开始看他们哭时,倒会生几分怜意,顺势与她们哭抱在一起,追述他的爷爷和父亲的当年光荣史。但这两女人哭多了,易青阳也就不足为奇,他瘫卧在床上,被他奶奶和母亲的哭声吵醒,烦躁地抱怨道:“我爷爷和我父亲出走了,我也和你们一样难过,但我更难过的是他们走时怎么没带走你们呢。”
他母亲一听,立马眼泪擦干,用袖子一抹鼻涕,骂道:“死小子,当年你还没从你娘肚子里出来呢,即使我跟你爸走了,那你还不是一起跟着走,我照样念你到死。”
易青阳没理,一阵呼噜声传来。他奶奶和母亲以为他已睡,边念叨边走出卧房。
到午夜寅时,又是寅时,又是一阵敲门声,而且很重,易青阳和两女人都惊醒起来,踉跄往外跑,他奶奶说道:“又是找咱家男人来了?”
易青阳先一步开门,一个男装打扮扎着长麻花辫子女人立马倒向易青阳怀里。易青阳胆子小,赶紧后退几步躲闪。长辫子女人像敲砖的锤子硬邦邦地砸在地上。
易青阳母亲说道:“半夜来投怀送抱,果真来找咱家男人的。”
他们三人齐齐弯腰看,只见这姑娘后背被划出一道很长的伤口,直流血,脸上脏兮兮看不大清长相。易青阳赶紧抱起往屋里跑,稳稳放床上。两女人也没闲着,他母亲给姑娘包扎了伤口,他奶奶赶紧煮了半锅红糖粥,热了几个馒头,给这姑娘东西吃补点元气。
易青阳母亲用湿毛巾擦干净姑娘,立马眉清目秀的面庞显露出来,有如刚从污泥中长出的芙蓉。他母亲见这姑娘长得俊秀,笑得合不拢嘴,直淌口水,“大半夜的捡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多亏祖上的庇佑啊。”他母亲把被子给这姑娘盖上,见姑娘手里握着把剑,就想热心把剑拿下放好,可怎么拽都拽不下姑娘手里死死握着的剑,“这姑娘劲不小啊,将来若是做了我们易子的老婆,肯定是个妻管严。”
易青阳在一旁听着母亲不停地嘟囔,仿佛自己的将来全都被她盘算好了,心里麻麻得不爽,“娘,你想象力太天马行空了吧,这姑娘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你就算好我结婚生子的事。”
“我当娘还不是为易家传宗接代的事情操心嘛,看看你自己,整天喝酒喝得昏天暗地,一点出息都没有。”
这姑娘听到说话声,突然精神起来。
易青阳奶奶刚把热的红糖粥喂到姑娘嘴里,姑娘反应过激,不知道嘴里是什么,抗拒地一口吐在奶奶脸上。奶奶啊了一声把碗翻倒在地。
“喂,小心啊,不知道感恩图报也该知道尊老爱幼吧。”易青阳连忙扶住后仰的奶奶,冲着姑娘说道。
姑娘坐起身子,没气力地说道:“易青阳,是时候了,现在马上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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