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耀唱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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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渐渐散去，宋羽和乔大鹏来到于薇薇身边，她还在出神地盯着手里的彩页。

“薇薇，”乔大鹏眼珠一转，“宋羽准备去星耀碰碰运气。我看他们也招演唱的，要不你也去？”

“对，去试试吧。”宋羽轻声说，“合资公司，待遇应该不错。”

他心里琢磨着，这或许是个机会。

不光是自己的机会，也是于薇薇的。

九十年代这年月，好机会就像金子，抓住了就能改变人一辈子的命运。

“就是，宋羽说得对！你俩都报名，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

于薇薇还是低着头，指节因为用力，亮丽的彩页被捏得皱巴巴的。

樊晓军临走前带着点儿暗示的眼神，还有那句“我叔叔是公司总经理”，像电影胶片一样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地闪回，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去，还是不去？

去了有机会，可樊晓军那边……

“我……”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仔细看了下资料，这公司在东三环中路，不像骗人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又嚷了一嗓子。

“肯定不是呀，方老师都说了，正经的合资公司，想报名的现在就可以去，学校打过招呼了。”

“别磨叽了，赶紧的吧！这么好的公司，别的学校的肯定抢着去，去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走走走，一起去！”

“带上我！我唱歌不比香江四大天王差！”

周围剩下的同学又开始躁动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于薇薇抬起头，正好对上宋羽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睛。

“好，我也去。”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不大。

二十几号年轻人说风就是雨，出了学校大门，浩浩荡荡地挤上了一辆破旧的公交车。

“咣当”一声，车门关上，把本就不宽敞的车厢塞得像个沙丁鱼罐头。

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横飞。

没抢到宣传册的，像好奇宝宝一样围着抢到的同学打转，脑袋凑得老近，生怕漏掉一个字。

“合资公司！听着就气派！”

“待遇肯定老高了，也能见到不少明星。”

“宝岛的明星啊，我最喜欢陈慧婷了！”

各种带着时代印记的词汇在拥挤的车厢里飘来荡去。

宋羽靠着满是灰尘的车窗，看着窗外略显灰暗的街道，行人们身上都穿着款式老旧的衣裳，售票员腰间还别着磨得发亮的票夹子。

突然，一阵“哔哔”的响声传来，公交车上一位大哥的BB机响了。

这就是96年，真实而又充满希望的样子。

“诶，你们看，黄三妹也来了。”有人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地说。

“可不嘛，她一心想留校，这下没戏了，当然得赶紧找出路。”

“人家可是专业第一啊……”

“呵，第一有个屁用。你看那边，作曲专业第一的宋羽和他女朋友于薇薇不也来了？还不是一样得自己找门路。”

“就是，这年头，专业第一还不如认识人家樊晓军呢，听说他叔叔是星耀的总经理！”一个女生附和道。

“鲍玉芬，你还挺了解樊晓军的嘛。那你咋不去追樊晓军啊？他好像还没女朋友吧？”

“去你的！瞎说什么呢！”鲍玉芬脸颊一红，啐了一口。

于薇薇默默地听着周围的议论，各种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耳朵，让她心里更加五味杂陈。

她偷偷地侧过头，看了看靠在窗边的宋羽。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他坚毅的侧脸轮廓。

他正望着窗外发呆，眼神专注而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个多小时后，公交车吱呀一声停了。

“到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车厢里顿时沸腾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往外挤。

一下车，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前是一座通体玻璃幕墙的写字楼，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跟这大楼比起来，学校那栋爬满爬山虎的教学楼就是个土坯房。

“我的妈呀，这得有三十多层吧？”一个男生仰着脖子往上看，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才叫公司啊！第一次觉得咱们这破学校还有点用，能让咱们攀上这样的高枝！”

“得了吧，谢谢人樊晓军吧，没人家搭线你以为咱们能来？”鲍玉芬吐槽道。

“快看那儿！”有人指着门口的指示牌，“15楼16楼都是星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