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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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室内飘着苦艾与鼠尾草的气息,瑟琳薇的银发在阳光下流淌着冷辉。
她将药箱重重搁在橡木桌上,铁制镊子与玻璃瓶的碰撞声让安维后颈发紧。
“伸手。”
羊皮纸般苍白的指尖捏着浸透清水的棉纱,却在触及伤口的刹那变得轻柔。
安维能清晰看见她睫毛投在颧骨上的阴影,像两柄细剑横亘在他们之间。
清水渗入绽开的血肉时,安维下意识缩手,却被突然加重的力道扣住腕骨。
瑟琳薇的声音却平静得如同结冰的湖面:“父亲教过你疼痛时要咬住什么?”
安维舔了舔开裂的嘴角:“毛巾?”
镊子突然戳进伤口深处,安维疼得弓起脊背。
瑟琳薇用银勺继续取出清洗伤口的药水。
当她的发梢扫过安维手背时,冰晶吊坠从领口滑出,倒映着两人交错的呼吸。
“莱恩的突刺,本该削掉你三根手指。”
安维眨眨眼:“瑟琳薇姐姐是在关心我吗?”
瑟琳薇顿住,没有开口反驳。
纤细的手指取出药箱第二层的琉璃瓶,安维认出那是用月光蓟调配的再生药膏。
曾经他在瑟琳薇姐姐的囚禁中尝试逃跑。
结果被夜魔抓伤后背,瑟琳薇曾整夜用这种药膏为他更换敷料。
安维看着瑟琳薇的小手从这份药跳过,选了最昂贵的金盏花凝露。
安维的眉头一皱,这种药见效更快。
但在血肉生成时,不但会有一种灼烧感,更会伴随着一股难言的骚痒。
“三天内不许握剑。”
瑟琳薇为手掌敷上凝露,手指的摩擦让安维的额间很快冒出冷汗。
痛,就像是捧着一团煤炭在灼烧。
可即使这样,安维也依然目不转睛。
瑟琳薇姐姐的那双手毫无一丝赘肉,皮肤白皙紧致,手指细长笔直,就像精心挑选的嫩藕段,指甲圆润,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纤细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这么完美的艺术品也有着瑕疵,安维的指节无意间擦过她手腕内侧。
那里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伤口,是七年前安维高热昏迷时留下的齿痕。
被安维这么光明正大的盯着,瑟琳薇很快就有了应对。
冰凉的蛇纹石药瓶贴上安维掌心,瓶身查理家族猎鹰纹章正好抵住伤口的残痕。
这个可恶的瓶子遮挡了安维的视线。
瑟琳薇面无表情地说:“下次再被缴械,记得用滑步而不是徒手接刃。”
安维仿佛没有听见瑟琳薇的建议,而是故作悲伤的开口。
“如果瑟琳薇姐姐,像昨天一样温柔就好了。”
瑟琳薇的包扎更用力了些,安维立即响起了惊呼。
这份打结的动作像是在给解剖标本系标签,绷带末端拧成别扭的丁香结。
这是他们幼年时玩医师游戏留下的习惯。
每当安维不安分时,瑟琳薇就会用这种复杂的绳结惩罚他。
在接受了包扎后,安维转动着缠满绷带的手掌,突然抓住她正在整理药瓶的手。
玻璃瓶叮叮当当滚落桌面,瑟琳薇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成一道银线。
窗外忽然传来号角声,惊起栖息在塔楼的风信隼。
瑟琳薇猛地抽回手,整理药剂的动作带着罕见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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