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医院冷寂处的暖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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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那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坚决态度，以及梁小溪连哄带劝、时而温柔细语，时而佯装生气的软硬兼施“攻势”下，我终究还是没能扛住，内心一番挣扎后，无奈地选择妥协。眼见着护士手持那寒光闪烁、尖锐得好似能轻易穿透一切的针头一步步逐渐靠近，我的身体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受控制地绷紧，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进入了高度紧张的“一级戒备”状态，全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不安。平日里，我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得犹如地图上纵横交错、一目了然的主干道，可一旦生病，它们就好似故意与我作对，如同调皮的孩子玩起了捉迷藏，怎么也不肯现身，仿佛在和我以及护士玩一场残酷的恶作剧。
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我曾被一个新手护士连扎七针。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那种滋味，即便如今时隔许久，想起来仍让我忍不住直冒冷汗，仿佛身体还在重温当时的痛苦。不过，那位护士妹妹长相着实甜美可爱，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如同春日花朵般迷人的酒窝，让人实在生不起气来。我也只能强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一丝微笑，还得故作轻松地鼓励她继续加油，那时的我，心里别提多无奈了。
好在这次运气还算不错，眼前这位护士一看就是经验丰富，手法娴熟得如同技艺精湛的工匠。只见她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沓，一针下去，精准无误地找到了血管，我那颗高悬着、七上八下的心总算稳稳地落了地。我半躺在略显冰冷的输液椅上，开启了这漫长而又乏味，每一秒都好似在煎熬的输液时光。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周围嘈杂的人声和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不知何时，梁小溪竟在我不经意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暗自思忖，我好歹是个生病的人，身体正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她怎么能就这么把我独自扔在这冷冰冰、让人压抑的医院不管呢？
就在我满心愤懑、一个人暗自生闷气，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梁小溪无情离去背影的时候，梁小溪回来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那沉甸甸的袋子仿佛装满了希望。她脚步匆匆地向我走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关切。当她走到我面前，我看到里面装满了琳琅满目的零食、各类有趣的报纸和杂志。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怨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不偏不倚地照进了我冰冷的心田。原来她如此细心，心思细腻得如同春日里的绣花针，早就料到输液过程会无聊透顶，特意去跑了好几个地方，精心准备了这些东西帮我打发时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她为我奔波的样子，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想要成家的念头，要是今后的日子都能与她这般相互陪伴，一起经历生活的酸甜苦辣，那该多好啊，这种念头一旦在心底种下，就开始生根发芽。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却让我大感意外，仿佛剧情突然反转。梁小溪似乎全然没有与我分享这些“宝贝”的打算，一回来就自顾自地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动作娴熟地打开零食袋，开始悠然自得地享用起来。她拿起一本杂志，眼睛专注地盯着上面的文字，时不时还被里面的内容逗得微微一笑。我眼巴巴地等了足足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对我来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却连个眼神都未曾分给我。“喂，喂，梁小溪，”我忍不住出声，声音因为焦急和期待微微有些颤抖，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是个病人啊？”她正沉浸在书中精彩的世界里，头也不抬，随口应道：“当然考虑过啊，不然怎么会带你到医院来？”“那病人是不是应该得到些关心和照顾，好缓解一下病痛呢？”我继续循循善诱，试图引导她领会我的意思，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渴望。“是啊，应该的。”她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那你是不是应该……”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旁的零食和杂志，眼神中满是期待，“分我一点啊？”“什么？”她佯装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无辜，不知是真没领会，还是故意跟我装傻。“你就不能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分我点零食和杂志吗？”我实在没办法，被她的“迟钝”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好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不行，你是病人，应该好好休息，看书费神，零食也不健康，你还是乖乖睡觉吧。”说完，她便又沉浸在了自己的美食与阅读世界里，把我晾在了一边，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心里却又觉得她这副模样有点可爱。
以往输液时，我总会和漂亮的护士姐姐聊上几句，一来二去，时间也就过得快了。我们会聊一些生活中的琐事，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那些轻松的对话能让我暂时忘却病痛的折磨。可今天，我却全然没有这个心思，因为眼前坐着梁小溪，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有着无形的魔力，深深吸引着我，让我根本无暇顾及他人。她笑起来时弯弯的眼睛，说话时灵动的表情，都让我不由自主地着迷。然而，最让我郁闷的是，她似乎根本没有与我聊天的打算，尽管我和她相识已久，对她的了解远超那些护士，我知道她的喜好，知道她的习惯，可此刻她却对我如此“冷漠”。
我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度过了这段时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抬头一看，发现药瓶里的药水已快见底，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仿佛在倒数着这段煎熬时光的结束。我赶忙叫来护士帮我拔掉针头，终于重获“自由”。这时我才注意到，对面那个美丽的女孩已像只小猫般蜷缩在座位上睡着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看上去是那么安静、可爱，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虽然她刚才差点让我“陷入险境”，输液时把我独自晾在一边，但我却一点也不怪她。从她那安详的睡颜中，我能看出她的疲惫，她的黑眼圈透露着她的劳累，或许她今天经历了长途奔波，本应早早休息，却因为我生病，放弃了那张舒适的大床（那张床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精挑细选，本想着以后的日子都能舒舒服服地在上面度过人生的三分之一呢）。
虽然我不忍心叫醒她，但更不忍心让她在这冰冷又不舒服的座位上继续睡下去。医院的夜晚格外寒冷，椅子硬邦邦的，让人难以入眠。“梁小溪，起来回家了。”我轻声呼唤着，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试图唤醒她。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嘟囔了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又继续沉沉睡去。我真想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在我的怀里一直睡到家里那张温暖的大床上，感受我的温度和保护。可一想到医院离家有一千多米的距离，就算梁小溪再轻，我现在这生病的身体恐怕也难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我的双腿还发软，胳膊也没有力气，要是半路不小心把她摔在地上，那可就尴尬得无地自容了，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我就觉得头皮发麻。“药水挂完了，再不走就要出状况了。”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淡淡体香，那香味让我心里一阵悸动，仿佛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啊，药水挂完了？坏了坏了。”她猛地坐起，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四处张望，眼神里满是慌乱和迷茫，看到我站在她身旁时，脸上满是焦急与自责，带着愧疚的语气说道：“你没事吧？我怎么睡着了呢？”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我看着梁小溪，心中再次涌起一股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她的关心，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都让我觉得无比满足，仿佛所有的病痛都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