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茶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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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黄凌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坐在床上的他都能听见功房外面路过学生叽叽喳喳的谈话声了。

一夜酣眠加上睡姿不好,黄凌恒的衣物现在皱巴巴的还有一股混合着烟火和茅草的气味,当打开空无一物的衣柜时,黄凌恒才发现自己忘记传音给伙计,让他们把出门带上的衣物行李带到功房,于是他立马抽出一张传音符箓,让他们加急送来。

看看时间未时六刻过了大半,思来想去,应该是赶不上了,只有去隔壁找略矮自己的白念安借上一件衣装解燃眉之急。

“念安兄在吗?开门,我来找你借衣裳穿了。”黄凌恒叫门道。

不一会儿穿着睡袍,双眼浮肿的白念安打开了大门:“原来是好弟弟,早知道不收你的恩惠了,给我带来一大堆因果。”

“少废话,”黄凌恒夺门而入,“要不是实在着急,我才不愿穿你的小衣服呢,你有多余的衣服吗,在哪里?”

“就衣柜里面,你自己去找吧。”白念安打着哈欠指向衣柜说道,白念安的功房并没有多加装潢,有些同是南地来的学生,思乡心重,恨不得将功房布置成自己在家里的房间一样,而白念安不同,他的功房只有配置好的物件,唯一多出来的就是两只堆满了书的大架子。

“咋都是一样的衣服呢?”黄凌恒打开了衣柜却发现里面挂着十几套一模一样的素袍傻了眼,“白兄还真是品味独特。”

“你懂个锤子,”白念安拿出一套递给黄凌恒,“借个衣服还那么多废话。”

“白兄如此朴素,还怎让仙女妹妹为你瞩目?”黄凌恒换衣服的时候还不忘奚落白念安,先开始他还怕穿上会露胳膊露腿的,但真穿上时出乎意料的合身,而且还有淡淡的桂花香味。

“你懂个锤子,”白念安也换上了和他一样的一套素袍,“道爷我志存高远,自不必在意他人鼠目。”

“待会儿去拜访莘道友,你可别给我丢脸了。”黄凌恒提醒道。

“那必不可能,”白念安保证道,“礼物带上不?”

“先不带。”

“那买来干嘛。”

“后面带去嘛。”

“我真搞不懂你了,”白念安说道,“明明就是给人家买的,还要是我要追求而备下礼品,这就算了嘛,现在都临门一脚了,你还故作矜持,依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表明心意算了。”

“你懂个锤子,我这叫循序渐进。”

“怕你渐进最后果子被别人摘了去。”

“我看谁敢。”

黄凌恒握拳,仿佛在震慑看不见的情敌,白念安见此也不再贫嘴,催促着他立马上路,走到路上黄凌恒心神不宁,仿佛此去是面对何等的大恐怖,白念安为了自己少点麻烦便出言安慰,生怕黄凌恒节外生枝。

等莘灵芸功房的牌匾依稀可见时,黄凌恒看见了一位女子在前方踱步,一副踌躇的样子,等身影渐渐清晰,黄凌恒才看见那位踱步女子正是莘灵芸,而莘灵芸好似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向他招手道:“小女子等候黄兄多时了。”

见此黄凌恒不禁心花怒放,快步迎上去:“莘道友如此倒让黄某受宠若惊。”

“哪有,黄兄如此大礼,小女子感激不尽,今日备好了微薄茶水和糕点以谢黄兄,”莘灵芸行礼道,“还望黄兄不嫌小舍寒微,进去一叙。”

“好,道友请。”

“咦?白道友也在呀,”莘灵芸这时才注意到了和黄凌恒穿着无出一二的白念安问好道,“白道友和黄兄果真是同袍之谊,连打扮都别无二致。”

白念安并没有回莘灵芸,而是站在了黄凌恒背后,一副阴沉面貌与春风满面的黄凌恒形成鲜明对比。

“外面嘈杂,道友还是进去再叙吧。”黄凌恒说道。

“好的呢。”莘灵芸俏皮地回答道。

这还是黄凌恒第一次受女子邀请前去做客,一进门他便闻到了一股墨香,寻味看去,一张简约的楠木小桌上整齐地放着墨台和毛笔一旁还挂着一副雅致的字画。

“小女子平时的小小爱好让黄兄见笑了。”见黄凌恒看得入神莘灵芸立马解释道。

“黄某也喜文墨,不知以后能否常来叨扰道友,探讨其中玄妙。”黄凌恒喜个锤子文墨,他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教书先生让他练字了,每次连半刻都坐不住。

“道友家里还有一张古筝呢。”白念安突然两眼放光地说道。

“白兄也了解一二吗?”莘灵芸惊喜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白道友自幼习武,哪能懂这些,不过是第一次见到惊讶罢了,”黄凌恒回头恶狠狠地看着白念安说道,“对吧白道友。”

“啊对对对!我从小就喜欢刀呀棒呀这些,而且我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勇斗狠之辈,一天不打上一架,我浑身难受。”白念安马上表忠心。

“能习得武技护自身周全也好呀,而且我听说博文馆每周都会有比武会,道友如果参加,小女子也可一窥道友英姿。”莘灵芸热情地说道。

这话让黄凌恒的凶恶之气又加重了几分,几乎是杀气,白念安急中生智说道:“哎?道友还备下了糕饼,那太好了,白某今天还一餐未食,你俩要是不吃的话我就先吃了哈。”说完便打开装糕点的匣子狼吞虎咽起来。

“白道友慢点吃,小女子准备了很多。”

“道友莫要管他,还是吃茶吧,以免放凉走味了。”黄凌恒拿起一盏茶递给莘灵芸说道。

“哎呀小女子愚钝,竟然只准备了两套杯盏,”莘灵芸花容失色地说道,“小女子马上再为白兄准备。”

“他就不用了,”黄凌恒立马解释道,“他不喜茶水,备下了他也不会喝的。”

“真的吗?”莘灵芸疑惑地问道黄凌恒。

“真的真的,茶这些苦不拉几的,白某平时最讨厌了。”白念安见火又烧到了自己,马上出言撇清。

“那好吧。”莘灵芸惋惜地说道。

真到坐下来品茗谈天之时,气氛却格外的安静,黄凌恒只是一味地喝着茶,不知该从何开口,莘灵芸也只是低着头坐着一言不发,而白念安呢,他倒是舒服了一通风卷残云,席卷走了所有的糕点,桌上就只剩下几只空匣子,看来他今天又省了一顿饭钱。

良久,两人还是都未开口,白念安无聊,只有侧身挖鼻子。

又过了一会,黄凌恒第四次填水时莘灵芸终于开口打破了平静:“道友送的香包,小女子很是喜欢。”

“道友喜欢就好哈,”黄凌恒立马抓住话题说道,“就做工如此精细的香包,在我东海还从未见过。”

“道友来自于东海?”莘灵芸惊讶地说道,“那不是来到华京要好受一番舟车之劳。”

“对呀,”黄凌恒接着说道,“东海到华京得用上几个月的车马呢。”

“听说东海特产一种全身化作玉质的珊瑚,在华京也是很受欢迎的装饰之物,但十分珍惜,基本上都是有价无市的。”

莘灵芸话锋一转说起了玉珊瑚,这可正中黄凌恒下怀,于是他说道:“在下不才家里从商,有时也会经手玉珊瑚的,族中还有专门人士鉴定珊瑚品质,要论玉珊瑚哪怕是华京的下家,都不一定有我懂其中玄奥。”

“黄兄可否告知小女子一二?”莘灵芸对这个话题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珊瑚化玉,主要是因为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先是根须化玉,然后才是枝干,而且是从内到外进行,当彻底化开后,耗时也要百年,这才有了最低品质的玉珊瑚,”黄凌恒说道,“行业内取‘天地玄黄’之中的‘黄’作为辨识。”

“那么说还有更高级的玉珊瑚咯,是不是年份越长就品阶越高,那要是这样的话该如何分辨年份呢?”莘灵芸像是一个渴求知识的学徒问道。

“那是当然,”黄凌恒一个一个问题地解释道,“但不是年份越高品阶就越高的,有些万年玉珊瑚,只能评上最低的黄阶,区分年份的话主要是看玉珊瑚的大小区分,百年的玉珊瑚化开之后褪去之前的凡体,只有掌心大小,多用作小样物件,而千年的就如同屏风般大小了,最古的万年玉珊瑚最小都有游园中的假山那么大。”

“原来是这样,”莘灵芸好好地消化着学到的知识,“那么品阶该如何分辨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小女子马上为道友换上新茶。”莘灵芸领会到了黄凌恒的弦外之音,于是满脸含笑起身为黄凌恒换上了新茶。

“黄阶的玉珊瑚,与玉石无二,但由于是天地间形成的,便是那些人工之物无可比拟的,”黄凌恒满意地呷着换上的新茶,嘴唇如同久旱逢甘霖,“玄阶的玉珊瑚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微香,有宁神之效,地阶就是真正的天材地宝了,说是这种等级的玉珊瑚会发出五色神光,在法诀的驱动下还可以蕴含的灵力护主,天阶的话这是属于神话范畴的了,一旦出世便会引起轰动,据说有人得到了如此神物,竟一夜悟道,成就不世之姿。”

“小女子懂得了,玉珊瑚的年份与品阶无关,哪怕是百年的也可能是天阶重宝,”莘灵芸向“上师”黄凌恒汇报着自己此番所得,但反应过来之时意识到了自己唐突了,于是说道,“小女子拙见让黄兄见笑了。”

“无妨,这也不是什么商业机密,”黄凌恒洒脱地说道,“有时候就是会有如此戏剧的存在,珊瑚与我等皆为天地生灵,自然也是有自己的道要走,不是也有修士年纪轻轻便得道位列大能之位嘛。”

“那黄兄多久会进入初子呢。”莘灵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黄凌恒。

“这个……”

突然一阵粗鲁的敲门声打破了现有的和谐,而且还有男子的叫门声。

“莫非道友还约了其他人?”黄凌恒问道。

“除了黄兄小女子并未约其他人。”莘灵芸立马摇头否决。

“莘灵芸莘道友在吗?我的功房就在不远处,互为邻里乌某提了点礼物来拜访道友。”门外的男子说道。

“煞风景的来喽,”白念安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劳烦黄兄出手,此刻就让白某报答五十两的恩情。”

白念安大手一挥便向着大门走去,开门正襟危色地说道:“是何宵小之辈在此造次。”

看着来应门的男子怒目圆瞪,乌辰和他的伙伴们真的被镇住了,在华京,敢如此对他说话的没有几个,思前想后实在不知是哪家的少爷于是问道:“敢问公子名讳?”

“白念安!”

“华京城还有白念安这号人物吗?”乌辰问道周围的伴当道,这几个小伙子一致地摇头表示并未听过此号人物,于是乌辰又问道,“敢问白道友在京城可有亲眷?”

“一个没有,道友这是何意?”白念安摇头。

“那就是说你不是世家子弟了。”

“我是白家子弟。”

“哎呦!”白念安被一脚踢了老远,摔到了地板上。

见此黄凌恒站起身来叱责道:“道友为何出手伤人?”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登徒浪子在此骚扰莘灵芸道友。”乌辰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手下的那些狐朋狗友手脚很是不干净,到处乱瞧。

“嘿小爵爷,你看这还有毛笔和墨台呢,都是便宜东西。”一个喽啰尖声尖气地说道。

“莫要乱动莘道友的物件,”乌辰出言震慑,“莘道友见怪了。”

莘灵芸不说话只是无助地看着黄凌恒。

“道友这是何意,”黄凌恒不能坐视莘灵芸受欺负而不管,于是说道,“怎么随意闯进别人府上。”

“你又是哪根葱,敢和小爵爷这样说话,”一个喽啰走上前想和黄凌恒顶牛,但是一靠近一是矮他一头而是黄凌恒的眼神确实是杀气十足,于是他退回了乌辰身边,“我告诉你你可别太放肆,小心爵爷灭了你。”

“自己做贼心虚还要攀咬他人。”黄凌恒正色说道。

“道友别伤了和气,既然相逢便是缘,”乌辰上来说道,“我看道友来此也是拜访莘道友,便给道友补补课,道友不是华京人士,所以有所不知,这华京城内走门串户的,两手空空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乌辰在点黄凌恒,让他滚远点,他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礼物二字,而且还掏出了一个玄色的木盒显摆。

“黄道友是我请来的,”莘灵芸低声下气地说道,“况且……”

还未等莘灵芸说完乌辰便打断了她:“莘道友莫不要为了一个外乡人坏了华京的规矩,而且就算他真有礼物多半也是便宜货色。”

“是呀外乡人,穷光蛋,今天就让你俩开开眼。”喽啰们起哄道,听到这样的恭维,乌辰不禁春风满面。

“敢问道友所备的是何物。”黄凌恒冷笑道。

“我为何给没有礼节的看如此珍贵之物,”乌辰嘲讽道,“况且这是特地为莘道友准备的。”

“我要是准备了贵重礼物的话乌辰道友可否让我一瞧盒中宝物。”黄凌恒强压着心中滔天的怒火说道。

“空口无凭,吹牛谁不会呀。”乌辰进一步刺激黄凌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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