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门篇(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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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变得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的没有，黑沉沉的世界里只会思考，无尘陷入了五感尽失的状态，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仿佛只剩了灵魂。

他试着寻找的自己的手脚，用力去让身体动起来，没有光明，没有声音，一切都仿佛静止般，时间就停在了一刻。

黑暗中，他想象出自己的身体，看见了四肢和躯干，朝着无边的黑暗走去，跑起来的时候听不见呼吸声，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前方没有道路只是因为他不停的行走，才出现了一条虚无的地面。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就像死亡的世界一样。”

无尘行走于虚空中，脚下是黑暗的深渊，上方是没有尽头的天穹，只有他一个人走在漫无边际的路上，像走在一片平静的水面，又像走在一根铁索桥的峡谷上方，失去了方向感的他走着走着就会摔倒，和被人蒙住双眼行走于地上，未知的路上触摸不到东西，心中的惶恐和不安油然而生。

无人害怕黑暗中的危险，只是害怕无尽的平静，越是平静的看不见的，往往藏着更加可怕的东西，人类本能对于不了解的感到害怕，咚的一声又一次踩空落下，躺在地上灵魂仿佛上升，脱离了躯壳。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跟着怜儿的声音走吗？”

“为什么还没有走到，这里是哪儿，到底是哪儿！”

他有些烦躁不安，不停对着黑暗嘶吼，一直在走没有尽头，心中的恐惧也转变为了怒火，开始攻击周围对着空气挥拳。

呀——呀——去死啊！

神志不清，精神错乱，此时更符合无尘的现状，他被这永久的安静折磨疯了，甚至为了确定自己的死活，不停的咬着手臂，直至撕下一块儿皮，露出鲜红的血肉，还啃着手臂撕咬，活生生连扯带咬的见到了白骨。

啦啦~红色的血液从手臂流下了深渊，没有黏在皮肤上，他的脸上是不可置信，血液很快流干了，手臂却是滴血不沾，摸了摸自己的嘴边，那血迹平白消失。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不断的重复着这三句话，无尘的灵魂像是被抽空一般，往昔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三个人——师父元一真人、师妹无缘。

他们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师父的养育之恩，师妹的同门亲情，无尘死死的按着脑袋，渐渐平息了心中的躁动，眼泪不受控制的流落，双唇微张哽咽着不语，热泪一滴滴从眼眶里冒出，划过脸颊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他哭不出来无法表达悲伤。

呃……呃……无尘的泪水源源不断流下，心中的后悔之情让他跪下，看着自己的双手消失，一直支支吾吾的哼着，泪水从脸上经过，眼中是看不清的水雾。

“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妹，我怎么能先死在你们前面……”

“我还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道士，还没有吃过天下的美食，还没有送师父养老送终，还没看着师妹有个归宿。”

“怎么办？怎么办？”

他喊着心中的愿望，哭诉着对师父师妹的亏欠，不过没有人知道他死了，亲人也听不见他的呼喊。

面前的两个人影依旧朦胧，无尘想要上前抓住师父和师妹，明明近在咫尺，几步之遥，他伸着的手却怎么都碰不到他们，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擦去眼泪后，他的眼前没有任何人站着，还是那片无声的黑暗，无尘变得心灰意冷，目光呆滞，半跪着趴在深渊之上。

尽管他大声叫唤，自暴自弃的乱跑，黑暗中没有回应，无尘已经哭累了，笑着挤出最后一滴泪，不知是嘲笑着自己，还是埋怨命运的选择。

“天不给我路，我便自成一路，世界无光，我便成为那唯一的光。”

“师父，我明白了，生死置之度外，方能理解众生之苦。”

“经过了痴狂，才会明白绝望的无助。”

说罢，无尘慢慢站起来，伸出无形的双手，哪怕只剩下一双眼，他也走出这片黑暗，即使没有光也要踏破它。

“我无尘，青云观大弟子，为守护所有人，为打破一切不公，就算堕入地狱阎罗，也死不回头！”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团灰白色的火苗，信念的坚定让那火苗生生不息，不断的舞动着，这是他的执念之火。

啪的一声，火苗被他一掌压在深渊上，以他为中心释放出一圈火光，明亮的执念之火将黑暗照亮，火海中的他变成了木柴，融入到熊熊燃烧的大火，大火驱散了无边的黑暗迷雾。

与此同时，河水中的身体睁开了双眼，水底的冰冷让他清醒，急促的呛水吐出一口水泡，求生的渴望驱使着四肢向上游，无尘狼狈的爬到了岸边，摸着石头的上了岸，浑身都冒着白色的水汽，金色的双眸注视双手，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看向肩膀处的伤口，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无尘掀开衣服一看，发现手臂的伤痕不在了，右手抬起时恢复了知觉，顿时喜出望外的大笑道。

“我的命，老天，你还收不了，哈哈~”

第二日清早，无尘已经站在了烈火宗的大门前，阳之平也跟着来了，两人的脸色都十分的疲惫，像是一晚上都未曾合眼。

“悬月和明珠，真的会帮你吗？”阳之平问道。

“她们会的，我帮了她们，她们也会帮我。”无尘答道。

“无尘兄，你就这么信两个女魔头吗？”阳之平不解，不知为何他非要找那两人帮忙。

“信人不疑，疑人不往。”他给出自己的看法，阳之平也不好再多问。

天晴日丽，无尘和阳之平在此等了许久，街上来往的人换了一批一批，他们终于等到了大门打开，悬月和明珠两姐妹换上了新衣裳，姐姐穿了一层薄薄的纱衣，胸前的风景若隐若现，妹妹换上一身红装，长长的旗袍露出雪白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