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致：黯淡星与《致：黯淡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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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黑塔姐姐。”龙皓阳和星十分诚恳的向着黑塔道谢。

“不用客气。[天才]又不是不会犯错，或者说，因为我们远比一般人聪明的多，我们犯下的错误所导致的后果也严重的多——

至少我不想在这个方面给你留下一种我们[天才]都是些不负责任的人的印象。然后就是——星是吗？你怎么也跟着这小家伙一起管我叫姐姐？”

黑塔先是表现出了一种极大的宽容和温柔，然后竟然表现出了一种像是普通人一样的无语之感来。这让熟悉她的艾丝妲怎么看怎么别扭。

与此同时，星核猎手的飞行器上。

银狼又一次开口对卡芙卡强调道：“首先，这不是一份普通的以太卡带——而是在那位传奇骇客一生经历的记录。

我甚至可以通过[朋克洛德精神]感知到他某一次吃过，让他印象最深刻的爆米花的味道。

其次，这是一位传奇骇客毕生见闻的特殊游戏卡带，其中的一些知识技术也能让我受益匪浅，而且这个游戏卡带是我怎么玩都玩不腻的……”

“好啦好啦。你还说我挂念星呢，你自己惦记这一份卡带不也惦记了很久了吗？”卡芙卡出声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你已经反反复复跟我解释了快有五遍了……”

“那是因为[朋克洛德精神]真的是很珍贵的那种——限定绝版的游戏卡带诶！就跟星和那孩子头发一样，是一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的那种！”

银狼思索了一下，用了一个她认为最合适的比喻争辩道。

见卡芙卡不再说话了，她也没了把玩这份卡带的兴致：“话说回来，我果然完全不能理解那些[天才]的脑回路——

那群被[智识]选中的行者，是处于一种有人性和没人性的量子叠加状态吗？什么人会在封了我的账号之后，又专程过来赔礼道歉的？”

银狼十分纠结，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再多想了：“卡芙卡，我们什么时候到基地？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通关[朋克洛德精神]了！”

……

“……你就是那个叫什么，洛奇的对吧？”星掂了掂手中的球棒，“说吧，凌晨两点发短信，写的是酸诗，重点是还发错了人——你是几个意思？”

“啊？！对不起，我很抱歉打扰了你休息。你要是有怨言，就打我一顿好了！”名为洛奇的青年科员十分愧疚，低着头不敢直视星的眼睛——他是真的愧疚，而不是怕被抽。

“你打扰到我，我倒是影响不大……重点是你打扰到我弟弟了，他被你大半夜发的十几条消息吵醒——他才多大点啊，你就给他看这种诗——我都看不懂！”星干咳了一声。

“啊？这……”洛奇被她这一句话整得陷入了尴尬和怀疑人生的叠加状态。

“虽然我不懂诗词和文学，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写的诗句不是朗朗上口的——我问过丹桓，他说这种诗歌在仙舟上是要叫酸诗的……”

见这个小伙子被自己说的更自闭了，星摇了摇头，凑到他耳边：“喂，你发的短信里的那个莉莉是谁呀？”

“莉莉啊——她是我人生中的光啊，她叫莱斯莉！很抱歉，把我写给她的诗误发到了你的手机上……”洛奇在听到这个人名之后，一下子就变得活力大方了起来。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也看得出来，这位女士很温柔体贴呢。”

星回忆起来了他写的那两首酸诗，又想道：“既然这位莱斯莉女士能够包容这种让丹恒见了都皱眉头的诗，那么肯定是真心喜欢洛奇的。”

洛奇见星在夸赞了一声自己心上人之后不再说话，便主动开口搭话道：“你认为莉莉她是真心喜欢我的？”

星瞥见一旁那个不断冲她使着眼色的小老头，就是被洛奇称为师傅的伯纳德，然后非常喜欢对他人的意见说NO的星十分肯定的用力点了点头：“当然！”

……

星回想起自己在弟弟龙皓阳的建议下，因为半夜被吵醒，怒气值满格而在主控舱段漫步，“打扫起”反物质军团的残党来。

在走到黑塔办公室附近时，她看到一个年轻科员和一个老者站在满是纸张的木桌旁。看样子都是地概科的科员。

年轻科员嘀咕道：“风趣？不，还是深情一点好。文雅？嗯，俚语是不该写进诗里……这里该用‘黑发绸’还是‘白裙裾’？嘶，头皮发麻......”

“你在干嘛？”星问道，她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观看。

“啊？我在写诗。你没看见嘛，那边的桌面上已经摆了好几版了。”

“唉，你这一打断倒是提醒我，都写了这么多版了，莉莉怎么还不给我回信呢？”

“等等，你就是那个叫什么，洛奇的对吧？”星掂了掂手中的球棒，“说吧，凌晨两点发短信，写的是酸诗，重点是还发错了人——你是几个意思？”

……

见星没有选择按自己的眼色说出打击的话，伯纳德摇了摇头，亲自上阵：

“呵，人家莱斯莉，那可是「黑塔·光渊秘卷科」的明星科员，本琥珀纪里唯一出使丰饶星域的访问学者——她能有空搭理你？”

“当然有空搭理我！自从莱斯莉走后，我们一直断断续续地通过银河电波中继器联系。”洛奇脸红脖子粗的跟师傅争论起来，

“即使隔着数万光年的距离，她也不会不理我的——她没有按时回信，应该只是这次情况特殊罢了！”

“那么，你跟莱斯莉女士表明自己的心意了吗？”星听到这儿意识到了或许还有隐情，于是立刻开口插话询问道。

“我、我写了信和莱斯莉表白，不像平时，只是告诉她地概科有多少种石头、泥巴......”洛奇声音低了下去。

“臭小子！”年长的伯纳德愤怒道，“对自己的学科放尊重一点！”星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种怒其不争的语气，估计只有当局者听不出来。

“我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偏偏在我表白之后，莱斯莉就不理我了......”洛奇向星开口抱怨道，星猛然意识到可能有大瓜可以啃，于是来了精神。

“我们曾经聊了那么多。从密卷科101个星神密仪中有哪些是需要用到古恩的胡子，聊到......勘星钎如何[相土石]，才能通过考察土质好坏来判断某个星球神眷的旺衰。”

“兄弟，你还挺浪漫……”星有些无语，觉得他这样必然是追不到心上人的，略略有些嘲讽地说。

“这就能叫作浪漫？那我们聊的浪漫可多了——在我表白前的那次通讯中，她还向我描述了一场壮丽非常的[星震]。”

星眉头在一次皱起，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有什么很关键信息。可她毕竟没有丹恒和弟弟龙皓阳的知识量——

“早知道，就不让小阳到丹恒那儿补觉去了……这种灵感转瞬即逝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你想想，那是恒——星——衰——亡！别人躲都躲不及，可我的莉莉，不仅获得了第一手的观测资料，甚至顺手救了一名死里逃生的银河搭车客！”洛奇语气变得欢快和自豪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这封复信里她的语气有多快乐，连中继器的信号都那么快乐！每次收到她的回信，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象着，拿一颗石头雕刻出她的笑脸。”

“在反物质军团入侵前，我的桌子上已经放了整整一排这样的小石头。可惜，它们在混乱中全丢了。”洛奇声音变得遗憾惋惜起来。

“风月私情，有害学术！”老伯纳德又开口怒骂道。

“总之，没有任何预兆表明她会拒绝我的表白。所以，如果我没有在约定时间收到她的消息...一定是银河电波中继器出了问题！”洛奇握住星的双手，激动的说明自己的判断：

“我去调查过，有一帮[反物质军团]的怪物占领了收发讯号的区域，你能帮我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吗？”见星不说话，他的声音越发的恳切起来。

“你能帮我去看看中继器到底出了啥毛病吗？师傅他不让我去……”

见星眼中犹豫，但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洛奇直接央求起来，好悬没给她跪下，然后告诉了星他自己不亲自去的原委。

“你不准帮他的忙！”老科员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回直接开口冲星喊道。“这臭小子现在满脑子就是中继器，十几天没干正经事。不争气！”

“老人家，堵不如疏嘛。”星挠了挠头，最终决定帮这个年轻科员的忙。

“唉！你们这帮小崽子......”老伯纳德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听我师傅乱说！你要是有空听他唠叨，早找着银河电波中继器啦！”见星答应了自己，洛奇激动的手舞足蹈：

“请听我讲，中继器就在「嘘实埋间」的旁边！那是一座大型的废弃奇物仓库。要是成功修复我们的通讯，我一定报答你——早晚请你当伴娘！”

星叹了口气，冲他点了点头星，然后看向桌上的草稿——《黑塔情诗三首》

“你看了我写给莱斯莉的那些诗了吧，怎么样？”洛奇期待的问道。星的神情变得异常奇怪起来：“这不就是昨晚你发给我的那几首诗吗？”

“都是些酸诗！这点我同意你，还有那个什么叫丹恒的小子。”老科员嫌弃地说，“臭不可闻。”

“别理我师傅，这些诗完全抒发了我内心所想！你一看就跟空间站里死气沉沉的普通科员不同，一定能够理解我的风情——现在第二次看，感觉如何？”洛奇充满了期待。

“我现在只能说，写得挺不错吧……”星觉得自己手贱拾起这几份稿子就是个错误。

“是吧！他们都嫌我不务正业，只有你懂得里面的情趣。请你说说看吧！你喜欢哪一版？”洛奇连忙追问道。

“除了巨环与星芒……”星挑出丹恒给出评价最高的那个。

“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啊。不过，我担心被她拒绝才写的这一版.......希望最后别用上吧。”

“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这诗写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机会把诗送出去……所以，修复中继器的事情就拜托你啦。”

他再一次向星鞠躬，然后趁着伯纳德不注意，塞给了星30黑塔币。星表情立马庄重认真了起来。

“我这就去修复电波中继器了。”星毫不犹豫转身出发。

……

略过来回跑路，打怪，东拼西凑终于找齐两个替换零件的过程。

“尚未侦测到正在传输的电波讯号。如有需要，请选择你能要查看的过往讯号转译记录……”银河电波中继器提示道。星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查看了记录，看到了往日洛奇和莱斯莉的往事——但最近一部分数据丢失了，根据星这两天从丹恒那里恶补的常识，明显是有人对中继器做了手脚！

星调取了[虚实埋间]的监控记录，监控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但已经足够了，她能看出，他就是洛奇的师傅，那位老科员——伯纳德。

星拷贝了这份数据，就匆匆离开，准备前去对线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只持明。

丹恒开口试图提醒她，但星已经跑远了。前罗浮持明龙尊叹了一口气，再追上去和进去看看之间，他看着拽着他的衣角，示意他进去的小家伙做出了决定。

“原来是这样吗……”作为列车组的智力担当，他仅凭着没有关掉的查看记录，就推测出了大致的前情提要。

“丹恒哥哥，姐姐她这是在干什么呀？”龙皓阳没有看懂，他不明所以的问道。

丹恒大致讲了一下推论。

“也就是说，这位洛奇先生，他的爱人被困到了[星震]里，两人的时间流速不一致，他的老师为了防止他浪费生命而取走了关于对方答应他告白的信息，是这样吗？”

小家伙总结了一下丹恒的讲述。

“是的，大差不差，我记得伯纳德先生刚刚是在我们星穹列车留在主控舱段的一处[锚点]附近的。我们就先传送过去等你姐姐吧！”

“好！”小家伙听话的点头。丹恒得到了回应之后，就一把抱起小家伙利用[锚点]穿梭了起来。

……

星找到在主控舱段走廊上看星空的伯纳德，并与他对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年轻人不学习，净知道瞎转悠。”伯纳德摇了摇头，似乎不打算与她对话。

“可监控都拍到了。”灰发御姐用那种第三人称讲述别人故事的冷淡声线提出了反驳。

“……看来你把机器修好了。”老科员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就全明白了，干脆就坦白了。

“……”星沉默不语，似乎是打算听听他有什么想为自己开脱辩驳的。

“唉！你们这些小崽子，真是让人操碎了心！——我破坏记录，那都是为了洛奇好！他为了莱斯莉，整天不学无术……这就算了——

更别提你们对事情根本缺乏了解，莱斯莉她……”老人像是发泄一样，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她......出事了？”星感到了一种猛烈的不安感，她的心好像沉到了谷底。

“那倒没有，她毫发无伤。而且，她答应了洛奇的表白。”老科员直接一语将星从这种状态中打醒。

“但是他们不能在一起。”老人慢条斯理的补上一句。

面对着已经面露不善，磨起牙来，并且不断的掂着手中球棒的星，老人无奈的继续说道：

“如果你以为是我从中作梗，那你就错了！小崽子，自作聪明！他们不能在一起……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你知道为什么吗？不，你不知道。很少有人明白[星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防护得当，[星震]不会对人产生物理伤害。”

听到这里，星就知道接下来，老人一定要说一个“但是”。

“但是，星震造成的重力坍塌，会使所在星域的时空曲率发生巨大变化！

打个比方来讲，莱斯莉所在星域的时间，曾经和我们一样，是一条直线，那么如今，它已经被重力压成了一道巨大的峡谷——

显而易见的，曲线总是长于直线。所以她所在星域的时光曲线，当折算至我们的时间直线时，会覆盖若干倍的长度！”

星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她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她好像能理解老人了。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伯纳德看着她的神情，明白星已经猜出来结果了。

“时间流速不一。”星悲伤地答道。

“没错……打从[星震]发生后，莱斯莉与我们的时间差将逐步增大。她发送复信的时间，会从一个月，变成一年，再延长到十年，都有可能——

不光是消息，她的任何活动都是如此。在她离开异常的重力环境之前，她在银河中每跋涉一个月，都将耗费我们数十年的等待！”老人痛苦的告知了她结论。

“如果说洛奇，包括我们在内，正生活在[现在]这样的此在之点。那么相对来说，莱斯莉她......

她已经活在了[未来]。”

星张了张嘴，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我曾经也是个小伙子。”老伯纳德摇了摇头，“我想，比起被拒绝，[本该]却[无法]和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那才是更为残酷的事情。”

“至少答应过他。”星十分难过，但坚决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老科员抬起已经昏黄的眼睛，“知道真相后，洛奇无非要用数十倍的时间，等一条本该很快返回的讯息——

他无非孤独地生活在此刻，等着那个有莱斯莉的未来，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但他这辈子能等多久？”

老人对徒弟恋情的哀伤，已经迎面飘到了星的脸上：

“也许当他垂垂老矣，成了我这样的老头子，莱斯莉终于回到了[黑塔]。

但从她身上流过的时间是那么少，或许她还和现在一般无二年纪。那时候，他们该怎么在一起？！”

星再一次沉默了，她安静的听着老人像是在对徒弟，又像是在对年轻时的自己进行痛苦的讲述。

“空间，可以逾越；但时间，触不可及！”

“你们都还太年轻……还不知道，这世间但凡需要等待的事，一般没有结果！”

“不撞南墙不回头。”星反而攥紧拳头，下定决心要把真相告诉洛奇，让他自己做决定。

“哼，年轻人……”老科员像是释怀了，“本来，破坏记录，取走零件，推在怪物身上，可以让洛奇永远寄希望于中继器被修好的那一天。”

“但是现在，既然是你揭开了这层纱，就由你来决定吧！”他从背后伸出手，是两张芯片。

“我手上有两个从中继器拷贝下来的讯号转译记录，分别是红色和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