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2000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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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元旦我们住进了九中教工宿舍,是学校集资房,120平,第一次进行装潢,房价共7万左右,装潢装了十万左右,蒋振元借了我们五万,三哥借了3万,二哥借了3万。后来同办公室的戴和平老师的爸爸家拆迁,要买房子,我就把佳音巷的房子以四万的价格卖给了她,自己又凑了一万,过了两年就把5万元还给了蒋振元,再过两年三哥和二哥的钱都还给了他们,儿子也到九中读初中,我上下班就非常方便,别人都开始学汽车,而我从来没想过。

母亲和嫂子闹矛盾,接到姐姐电话,老公下班后我告诉了他,第二天他就去接了我父母来金华,记得很清楚的是,父亲在房间里大哭,这么老了居然没有一个安生的地方,我心里很难过。父母亲跟哥哥一家住一起,在分家时哥哥家是新房,母亲说二楼西面一间给老人住,哥哥是顶了父亲的职,于是母亲60岁后要哥哥养老,分家时弟弟20岁还不到,舅舅是证人。跟老人住一起肯定有矛盾,生活习惯也不一样,母亲又是很强势的一个人,父亲有退休工资,但不知道矛盾到底是什么,姐姐一家和哥哥一家也闹矛盾了,姐姐嫁在同村。

我在读小学的时候,姐姐当时年方二八,村里来了个会唱戏的老师,于是一个戏台班子搭就,父亲等一些年纪大的组成胡琴笛子乐队,演员全是村里一批年轻人,拿起锄头劳动,农闲就排戏,地点就在村小学,有时白天劳作,晚上在教室里排戏,老师是个四十几岁的外乡人,排了《杜鹃》等,姐姐是女主,后来成为姐夫的剧中是演叛徒温持久的张福星,追了姐姐三年才成,母亲先喜欢,或者说是先搞定丈母娘,当时家里没有男劳力,父亲在遥远的海门口、田后蓬教书,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家里力气活就被福星包了,水缸里缺水,晚上都会来挑水挑满再回家,背不动的柴火、红薯,劈不动的木桩这些力气活都来做,姐姐很抗拒,无奈家里是母亲主事,母亲很强势,姐姐就教我和弟弟看到福星来就骂:开白眼。福星有一只眼睛有一点问题,孩子时候的我们根本没有看出,后来姐姐有一次得结石,疼天疼地,送到浦江医院,福星就去照顾,两人和好,后来姐姐不允许我们骂开白眼,男方送来聘礼,女方开始做嫁妆,木工师傅是浦江城里请的,家具做了一个多月,国庆节出嫁,把缝纫机也陪嫁了,那天在我家门口(厅堂里)摆了七八桌喜酒,弟弟是送舅,坐在主桌,只有六七岁,福星家堂兄弟很多,开始拼酒,弟弟喝了二十几杯酒,一点都没事,对方趴下一大堆,从此弟弟会喝酒就传开,第二天早上母亲和我一起在菜地摘菜,姐夫来说姐姐肚子疼,外孙张小虎出生,母亲说胎盘是蓝色的,以后会大富大贵。姐姐一家曾经辉煌过,姐夫卖过茶叶,各种经商,后来开拖拉机赚钱,1984年买了乡里第一台电视,春晚时家门口水泄不通,后来浦江水晶生意兴隆,姐姐一家开始做水晶,房子也搬到池塘边,后来去外地做肠衣,结果血本无归,曾经辉煌的一家开始中落,现在姐夫已经去世几年,姐姐恨母亲当时专制,姐夫去世让姐姐伤心难过。

那次父母亲住了一段时间,我们把他们送回去,我走过客厅撇眼看到嫂子黑着脸很难看,一点都不理我们好像有深仇大恨,她要公公婆婆搬出去,母亲坚决不同意,当时我们是有新房子造过的,是在后山两间,后来分产到户,生产队的房子要拍卖,堂哥拍了,总共四间就分了两间给我们,当时所有的钱都用在这里,母亲一直都把大儿子当宝贝,一直偏心疼大儿子,在父母吵架时,大儿子总会说我会养你的这种话,现在母亲还住在那里,父亲已经去世,93岁的母亲一定要住在那里,哥哥和嫂子离婚,哥哥净身出户,跟兰溪妇保院的一个主任结婚,房子也买在金华,母亲现在有一句话:你哥哥家都没了,还怎么养母亲?

母亲现在一个月有一千多工资,生活没有问题,就是很孤独,水口村没有多少人住,很多人在县城买了房子,老人住在村里,农村有居家养老食堂,一天有两餐会送,但精神很空虚,要子女陪着也不是很现实。弟弟白手起家,当时初中毕业只有16虚岁,就跟着村里的姐夫开拖拉机卖柴火,背上百斤的柴,要装到车上,到海门口———父亲曾经呆了十年的地方,文革十年,父亲就是走三四十里山路到海门口教书,田后蓬现在是浦江网红村,民宿村,可那时是发配人的地方,没人愿意去的地方,父亲呆了十年,不读高中弟弟开始到这里拉柴火卖到平原地带,赚取差价,后来水晶传到了浦江,我家对门的张小青在做水晶,弟弟看上了她,两人结婚后,弟弟家开始做水晶,先自己做,后来到义乌劳务市场招人做,家家户户水晶生意红红火火,2001年12月11日,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水晶生意风生水起,2003年弟弟买了奥迪A6,30多万的汽车,那时我们还在还房子的借款时,张道南等没有考上大学的同学都盆满钵满,过年就看谁的汽车更贵,哥哥开始嫌弃他顶职,嫂子是没有工作的,侄儿又要读书,于是哥哥就想停薪留职,也去赚钱,义乌这个全球的小商品市场,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钱赚,过年的烟花是一波又一波炸得地动山摇绚烂无比,虽然都在城里买楼房,但大年三十夜全都会到水口村,按照老式过年,热热闹闹,在厅堂一楼一堆柴火烧到天亮,人们围着篝火守夜,现在还是如此。

儿子和我会在学校放假时就回水口,老公要上班到大年三十。

回到水口的儿子像出笼的小鸟,侄儿张寅张晨外孙张潇四人就玩嗨了,外婆家的童年真的是儿子美好的回忆,在儿子2008年高考时浙江作文是“城市和乡村”,儿子就写到了外婆家,温暖温情融合在山清水秀里,儿子喜欢吃肉,“切肉机”来了,外公会调侃,一盆盆红烧肉那个香。

2005年弟弟在浦阳镇买了有天有地的房子,120万,四个楼层,有一个天井:里面有一口自己挖的水井,有鱼池,有车库,鱼池旁有台阶上到车库顶,上面可以种素菜瓜果,房子临街,一楼可以当店面,过年时我们一家和三哥曾经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