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打鬼（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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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杨君怡的父亲带着她去外婆家，他们沿着主路走了5公里左右，随后上了右边一条小山路，路面不宽，大概2个成年人的脚并排站立的宽度，君怡跟父亲显然走得很自然，12岁的孩子爬坡上坎一点不喘气，父亲正值当年，4公里的山路他们20来分钟就到了。

君怡外婆家在一座山坳坳里，远处看去就像是“山”的形状，她外婆家就在中间那根柱子的中间，两面被包围着，就似待在蚌壳里的珍珠。

“外婆，外婆”

刚在院子前面的樱桃树下，君怡就开始喊起来，她在牛圈旁边的木槿花树上摘了1朵木槿花戴在右耳上，完全忘记昨晚经历过什么，一脸漾漾的跑去全是黄泥土的院坝找外婆。

57岁的老人仍然身体英朗，只因喂养牲口时，雨天泥路滑，从2层高的坡坎上摔下来，弄伤了腿没钱医治，吃了一些草药但重活不能再做。她拿着竹条编的扫帚刮着凹凸不平的院坝，企图让它们看起来更整洁一些。君怡跑过来抢过外婆的扫帚:“让我来嘛”

说着，瘦瘦的身体在阳光下扭动着，清晨的太阳光柔和的洒在这个长着虎牙的孩子脸上，她大笑着用力的扫，却被一旁的父亲呵斥了:“地上全是泥巴，你这么用力，还不是弄得到处是泥？你用火钳夹渣渣起来丢就好了。”

君怡一看，果然。本来就是黄土地的院坝被她弄得尘土飞扬，好在今日艳阳高照，不然下起雨来，搞不好又要摔跤。她收起扫帚，在窗边拿过火钳去清理院坝了。

父亲穿过院坝，去跟在猪圈外面的外公聊天。

“爸，你在砍柴啊，让我来嘛。”父亲憨厚的说。

“来嘛，你来。”外公瘦瘦的个子，中气却很足。“宝国，今天不是赶场咩，怎么上来了，我还说我们一会吆头猪去卖哟。起来火都烧不燃，才去坡上砍得柴来，君怡他舅舅还去坡上背。”

啪，啪，啪。

宝国连劈了3刀，说道:“快天亮的时候，君怡着建民勾魂了，我来和你们商量哈，看啷个整。”

“啥子耶，建民？他二外公家那个？”君怡外公收了收捆在腰间的腰带，声音明显提高了。

“嗯，喏，下面这家的。”宝国停顿了一下，用嘴朝着东面撸了撸嘴。

听到动静的外婆不再欣赏君怡的杰作了，跟宝国他们二人走近，问到:“宝国，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宝国一边砍柴一边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君怡外公拿出口袋里的旱烟斗卷了一卷皮烟去柴房点火出来，坐在木头做的板凳上使劲的吸了几口。“宋良超，你去喊他二婶上来，太不像话了，人死了还要勾我家君怡，君怡他妈在他在世的时候对他够好了，他这样对得住人啊。”外婆开口说话了。

“嗯，我抽完这杆就去。”宋良超应到道。

君怡立好火钳就过来抱柴火去柴房，前年的牛仔裤见短了，放在现在看应该是7分裤了。

宋良超拍了拍烟斗里的灰，对着君怡外婆说:“玉芝，那天村主任说什么时候发救灾衣服啊，好像是今天嘛，待会你去领来，你看君怡裤子都短了。”

玉芝擦了擦眼泪，拉住抱柴进柴房的君怡，想起在外打工多年的大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帮不上忙，又没照顾好外孙女，忽而又想到死去的侄子做的孽，道:“知道，你先去喊他家的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话没说完，回屋找了一堆东西一股脑的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