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着，死去，老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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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当他们穿过那道光，摇摇欲坠的教学楼再也承受不住地震的摧残，轰然倒塌，掩盖了被鲜血染红的土壤，遮掩了角落中生长出来的黑色絮状物体。

少年轻轻地把女孩放在一边勉强算的上是平坦的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热汗淋漓，汗水浸湿了他的校服，简杭索性便把外套脱了下来，充当是毛巾的擦了擦沾满灰尘的脸，然后长舒一口气。

“喂，傻逼学长。”

少年转过头，依旧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姑奶奶，咱姑且也算你半个救命恩人，起码叫个全名。”

“好的，色鬼学长，变态，闯女厕所的怪人。”

“喂，越来越过分了啊，都说了上次是迫不得已......”简杭转过头，刚想反驳，满嘴的骚话还没有蹦出口就愣住了。

女孩的眼里嵌着晶莹的泪水，而在那满是泪水的眼中倒映着的是绚丽的夕阳和满天的晚霞，但她笑着，透露着浓浓的不舍。

不舍？为什么？不是才刚刚逃出来吗？不是应该庆幸重生吗？简杭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多想只当是大灾大难后的情绪失控。

“真漂亮。”

“嗯。”

简杭刚想躺下，手却被拉住了，他有些奇怪地看向女孩，对此女孩没有反应，眼睛依旧固执地注视的天空，只是身体稍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但她通红的耳边还是暴露了她主动拉住了少年的手的事实。

少年假装漫不经心地移开了视线，他同样也有些紧张，作为一条光荣的光棍了十八年的单身狗，距离上一次拉女孩子的手还是在幼儿园过家家的时候，本来作为一枚钢铁直男加上暗搓搓的腹黑，很少有几个异性朋友可以提供他参考现在的应该怎样回答。

“真好。”

女孩像是叹息般地说出那两个词。

少年在一边酝酿了半天后终于敢转过头来，但，身边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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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江慧？”

简杭愣住了。

片刻后他才认识到了一个事实，她死了，身边的女孩的大部分躯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许少淤黑的血迹，和半截好像黏在地面上一样的内脏。

她的手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们十指相合，却阴阳相隔，简杭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一下有一下地擂在胸口，震得生疼仿佛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样。

简杭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一个人在不到一秒内只成为一地的碎渣，而和她相距不到一米的人却可以安然无恙？生化武器？基因病毒？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对于简杭来说都太过于匪夷所思，这不应该出现在正常的高中生活里面，他迟钝的脑子费力地思考着，但什么也想不出来，有的只是沉默的空白。

浓郁的血腥味直到这个时候才灌入鼻腔，把这个梦一样变化的现实盖棺定论，他呆呆地看向那只残肢断手，断口处有骨渣和肉沫，除此之外就是腐烂一般的黑色，黑色迅速扩张在短短呼吸之间就从伤口处蔓延到了整个断手，甚至有向简杭侵蚀过来的迹象。

少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崩裂了，情绪失控，他发疯似地把那断手甩开，胃液开始翻汤倒海，视线不断地发黑，口中不停地干呕，他费力的拍打自己的胸口，心被敲得生疼，但仿佛这样他才觉得好受一点，才能换回那么一丝丝的理智。

过了很久，也许有十分钟也许有十年，在那一段的时间中，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概念，所幸，他缓过了神来。

但是，当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现实与梦境再一次交错了，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所以唯一的解释是，这一切都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境。

那是一颗树，一个拥有树的形状的生命体，简杭爬过世界的最高峰，见过最壮阔的风蚀地貌，但眼前所出现的这个生物却远远超出了那一切自然奇观所带来的震撼，深邃墨黑的躯干仿佛吸收了一切的光源，粗略看去就好像一张诡异的直通天际的2D贴纸，但它的树冠几乎遮蔽了夕阳，它的根部接通地面。

在它所连接的地面之上，混凝土的表面，破碎黑板的表面甚至扭曲钢筋的表面，都有一抹流动着的影子一样的生命体涌向那颗漆黑的树。

流水般的“影子”流过简杭的脚边，他这下看清楚了，“影子”表面上有许少的絮状凸起物，还在蠕动地生长，很难描述简杭此刻所看见的生命体，但最是恰当的形容是——有生命的影子。

这种“影子”成百上千，成千上万，向一道道黑色的流星划过地面，但简杭又无端地觉得那像是一个个灵魂归向逝去的彼岸。

简杭想过逃，想过跑，但是一旦想要付之行动的时候，却丝毫不能动弹，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全身心地臣服在那诡异而震撼的景色中，当它的树冠完全打开，遮住了夕阳时，仿佛落日提前，一切陷入黑暗。

但有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