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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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顾荇特意将常嬷嬷留下询问进宫事宜以免出了差错。

常嬷嬷给顾荇三两下挽了个发髻又拿出一套新打的头面帮她带好,“太子妃不必担心,老奴还有个老姐姐在宫里,今日还想借您的光去宫里走一遭,这次被指派来伺候太子妃那老家伙可是羡慕得很,”说着语言中不免几分凄凉,“我们都是自小入宫,虽说得了贵人青眼也混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一家老小也得以食以果腹,只是一辈子都被困在皇城中,每日谨言慎行生怕说错,做错,把人教化得活脱脱像个傀儡娃娃,如今我一把年纪得以出宫服侍您,想来也是老来得运,趁着还能走能吃把吃的玩的都统统看一遍吃一遍才好,只是那老姐姐便没我好福气,只消得我入宫只是给她带些玩意儿去赏玩。”

顾荇端坐在桌前并未多言,只是闻言也不免唏嘘,不管这其中几分真假,自己想来以后命运也是此般,一辈子被困在皇城中,无事不得出,要做万民敬仰的端庄得体的皇后,不就是个好看的傀儡娃娃吗?这下子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意,顾荇轻轻拍了拍常嬷嬷的手:“那我们今日午膳过后一同进宫,我去拜见皇后娘娘,你到时候得了空便去见见你那位老姐姐。”

“好好好,多谢太子妃。”

顾荇也笑笑,不管她是有意随自己去宫中还是只为了见一见自己的老姐姐,带着一位熟知宫规的嬷嬷在身边自己总不至于出什么大差错,就算是皇后娘娘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又如何,自己就算对晏昭如今没有几分真心但是说会害他也定时不可能,纵使皇后想挑什么错处也罪不至死,这么一想便坦然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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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顾荇随晏昭入宫,二人由宫人引着前往椒房殿,晏昭见她只顾走路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凑近顾荇宽慰道:“你不必紧张,母亲是很和善的人。”

顾荇不敢东张西望,只小幅度身子偏向晏昭,“殿下所言当真?”晏昭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免发笑,停住脚步掰过她的身子,顾荇没想到他突然有此动作,被吓了一跳,既不敢大声惊呼又气恼他,气红了脸话到嘴边又咽进去。

晏昭牵住顾荇冰凉的手往前走,顾荇只能跟着他的动作,余光看见旁边的小丫鬟在掩嘴偷笑,众人都感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真是感情好,就连入宫也要拉着手,形影不离。晏昭原本打算二人只是一同入宫,只是身边的小姑娘如临大敌,原本的打算也抛之脑后,管那些朝臣如何多舌,就算是落个惧内的名声又如何?

晏昭心里暗自琢磨着“惧内”二字,好像也不错。

二人到的时候皇后正午憩完,听见通传赶紧叫人进来,顾荇随着晏昭一起行礼,皇后笑着朝顾荇招手。

“前些日子的赏花宴我就觉得与你投缘,没想到今生竟还有这般做母女的缘分,季嬷嬷,把我给太子妃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是。”这边季嬷嬷招呼几个丫鬟捧着几个红绸盖好的箱子走来,顾荇一看拢共五六个丫鬟美人手里都捧着一只金丝楠木的箱子,心下惊讶,皇后这见面礼未免出手也太阔绰了些。

“娘娘,顾荇......”顾荇还没说完皇后便亲昵地纠正,“你既已和昭儿大婚便也算是我的女儿,叫娘娘太过生分,你也随他唤我母亲吧。”

“是,母亲,”顾荇又犹豫着开口:“这些,”顾荇指着几个箱子,“这未免也太贵重了些。”皇后佯装生气皱皱眉,“何出此言?我便是把整个库房都搬空给你也是可以的,”说着又凑到顾荇耳边偷偷说到:“这都是我存的私产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也没办法支配,母亲都留给你,晏昭也不行。”

顾荇闻言笑笑,也像她一般凑过去,“好,多谢母亲。”说着母女两个相视一笑,坐在下方的晏昭见她们二人相处倒是母女相称起来,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即使自己早就同母亲说过自己心仪顾家女但是也不敢笃定母亲就一定会对她满意,现下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晏昭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悠悠开口:“皇后娘娘和我的太子妃说什么呢?如此的相谈甚欢。”

皇后一听这话顿时酸溜溜看他一眼:“哟,太子殿下还在呢?我还以为你日理万机尤其处理公务了。”晏昭顿时失笑,他这位母亲瞧着端庄嘴上可是个不饶人的。

“母亲说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哪一日不来给母亲问安呢?”皇后也没真生气,说笑了几声也就过去了。

“来,看母亲给你准备了哪些好东西。”说着示意丫鬟上前来,季嬷嬷一一打开金丝楠木箱,皇后招招手,小丫鬟一个个上前。

“这见还是我在府邸的时候当时的皇后娘娘赏赐的一套红石榴头面,你可别小瞧了这幅头面,上面镶嵌的红石榴可都是番外国进贡请当时的大师特意打制的,这还不算什么,只是有一样,这幅头面从来都是传给太子妃,便也意义非凡了。”皇后说完又看向第二个箱子。

“这一件是我当年随今上外放在当地自己开采的玉石请人打制的送子观音,虽说不是什么稀世宝物但也都是母亲对你们的一片心意。”

顾荇闻言娇嗔到:“母亲何故说这样的话,在我看来这倒是更值得珍惜呢,也让我和太子如母亲那般忆苦思甜。”

皇后眸中闪烁,口中不断说道“好孩子”,“这是一只金丝凤钗,阿荇你瞧,”皇后拿起那支钗子在阳光闪烁下熠熠生辉,一对翅膀随着人的动作微微颤动竟像是要展翅高飞一般,顾荇也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发簪,忍不住感叹:“好精妙绝伦的手艺。”

皇后与有荣焉,“你别小瞧了它,这只钗子除了主体部分其他都是金丝缠绕制成,就连那凤凰羽翎和眼睛,也是金丝缠了染了色放上去的。”皇后小心翼翼地将钗子插入顾荇发间,顾荇正欲伸手拿下被皇后阻止,“再金贵的东西放着也是落灰了,戴着吧,瞧你戴着母亲也高兴,还有啊,我看我那皇儿也高兴。”

顾荇转头看向晏昭正见他瞧着自己目光炯炯,晏昭见二人看过来也为躲避,冲二人一笑,自己并不懂这些女人家的玩意。不过确实觉得这个发簪配自己的阿荇刚好,自己的太子妃就应该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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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同陪皇后用完晚膳后才回去,期间皇上都并未出现,顾荇见二人并未多说也并不在意,自己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也生不出什么好感,回府之后青词一见顾荇发间的金钗顿时惊呼:“太子妃!好漂亮的金钗,是皇后娘娘今日赏赐的吗?”

顾荇小心拆下,“对,还有几只箱子你帮我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