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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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如太子殿下所说一般,在距离太子宣旨之后的第三天顾父被许可回家的旨意就来到了顾府,一家人整整齐齐在门口等着,就连顾老大人也亲自站在门口。
顾文礼从大理寺一直踱步回家,一路上都在回想今日的遭遇,虽然大理寺中的人不曾对他用刑,但是长达三个月的牢狱生活也让顾文礼整个人消瘦了一圈,顾文礼走在路上,看着小贩在沿街叫卖,抱着孩子的妇人同丈夫一起给孩子挑选饰品,不免想到家中的女儿顾荇,自己这番牢狱之灾不知一家老小现如今如何了,想到此处不免加快脚步,眼神略过一旁的摊子上正巧有一只荇草做的簪花,顾文礼走过去,拿起来细细打量,虽然材质不够上乘,但是好在做工精美,更巧的是样式倒是很衬女儿的名字,只是,顾文礼摸摸衣服上的口袋,分文没有,不免心下有些可惜,摊主见他拿着一直簪花迟迟不动,再加上一身布衣,垂头散发的模样,不禁心有悲戚。
“可是觉得这簪花配得上你家姑娘?”
顾文礼抬起头,笑道:“是啊,小女单名一个荇字,这簪花正巧是荇草,倒是难得,只是今日,”顾文礼笑笑“今日并未带银两,摊主先卖于我,一会我差人来付钱可好?”
摊主本就看他可怜,本来这只簪花不必其他的牡丹月季,只是一个荇草,倒也不好卖,自己就权当做一个顺水人情送与他吧。
摊主闻此摆摆手:“赠与你了,看你衣衫单薄,早已入秋还是快些回家吧。”
顾文礼拱手微拜,“多谢相赠,一会我差人将银两送来。”
顾文礼收下簪花拿在手中往顾府走去,一路上既忐忑又欣喜,不知家中亲人都如何了,等顾文礼走到顾府门口的时候才发觉父亲带着顾府众人都在门口等候,顾府众人一见到顾文礼丫鬟仆人纷纷跪下行礼,“恭迎老爷回家。”
一声声恭迎声传入顾文礼的耳中,听着耳边的声音再加上面前的顾荇和父亲等众人,顾文礼这才有了真切的回家的实感,这三个多月的牢狱之灾仿佛是一场梦,顾文礼快步上前跪倒在顾堂政面前,“父亲,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顾堂政看见多日未见的儿子,纵使已经年过花甲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顾堂政伸手浮起顾文礼,顾文礼一抬头便看见父亲发红的眼眶周围胀痛是怎么回事,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自己已经成家立业却还要让父母操劳,实在是愧为人子。再看向一旁的母亲和妻子,早已经相携抹泪,顾文礼作势跪在目前面前,顾老夫人一把抓住顾文礼的胳膊,老泪纵横,“我的儿啊”,顾老夫人摸着顾文礼的脸,再看看自家儿子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心中不免更加悲痛,双手颤抖着握住顾文礼的手,“你受苦了,文礼,快些随母亲回家去吧。”
顾文礼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是,母亲,儿子让你担心了,现在已经真相大白,母亲尽可安心了。”
顾老夫人用另一只手拍拍儿子握住自己的手,“好好好,人没事就好,”顾老夫人一顿,神色紧张地看着顾文礼,“身上,可有受伤?”
顾文礼低声回道:“并未,母亲放心。”
“好好,”顾母看着一旁的儿媳温之,招招手,“来,快带着你的夫婿一起回房去吧。”温之这才走上前来,刚才丈夫在和母亲父亲讲话,自己心中即使有诸多问题也只好先放回心里,如今母亲叫她过去,倒是一下子有点近乡情更怯,看着消瘦了不少的丈夫,顾母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
温之来到丈夫面前,“老爷,”一说话便不免哽咽了,“你受苦了。”说着眼泪便不说控制地滚落,顾文礼看着相伴多年的妻子,成婚多年二人一直琴瑟和鸣,自家夫人也是当今望族的大家闺秀,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一向是端庄有礼,即使是自己也从未见过夫人如今日这般掩面哭泣,顾文礼心中越发悲痛,自己一个人惹得全家担忧,此次若不是太子殿下掌管秋闱一案,自己还不知能不能回家,同时顾文礼心中更加明确了一个想法,在这个时代独善其身可以,但是你要有足够的震慑力和权利,不然就只能如同今日的自己一般,任人鱼肉,不管自己承受无妄之灾,更祸及家人。
众人一起回到家中,顾荇这才有机会地与父亲叙话。
顾文礼看着一旁坐着的女儿,虽然面上不显,但是也清减了不少,顾文礼笑笑对女儿招招手,“阿荇,来。”
顾荇本来在一旁坐着,听着父母叙话,没想到父亲突然招手喊自己过去,顾荇站起身子刚走到父亲面前就看到父亲小心翼翼从里衣里拿出一朵簪花,顾荇伸手接过,是个荇草的样式。顾荇心里一热,双目含泪看着父亲。
“父亲,”顾荇哽咽,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和父亲好好说如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文礼看着女儿的模样心中一痛,抬起手摸摸顾荇的脑袋,“父亲节是哪一天2024不在这段时间,我家女儿辛苦了,你母亲一直在生病,祖父祖母年迈,想必荇儿承受了许多不为人道的艰苦。”
顾荇摇摇头,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顾荇上前一步跪坐在父亲身旁,“荇儿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苦了父亲,平白遭受三个多月的无妄之灾。”
顾文礼扶起女儿,叹了口气,“虽说是无妄之灾,但是经此一事也让我们看明白了如今的世态炎凉,顾家想独善其身,难啊。”
“父亲,女儿向您请罪,”顾荇跪下,头抵在地上,“顾荇曾去见过太子殿下,希望在秋闱一事能够还父亲一个清白。父亲,女儿有罪。”
温之本来在顾文礼旁边拿着帕子擦泪,听到顾荇此言顿时顿住,“阿荇,此时当真?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温之惊得站起来问道。闺阁女子私见外男,还是太子殿下,她从未听说太子府向顾府递过名帖,顾府更不可能,温之神情更加严肃,心中一颤,难道是阿荇私自拜会?温之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坐下。
“母亲恕罪,”顾荇又朝母亲一拜,“母亲自父亲入狱之后便一直身体不好,每日两幅汤药,祖父祖母已经年迈,阿荇实在是不愿再让祖父低下脊梁去求见他人,祖父一世清廉,实在是......”顾荇一顿,“实在是不该一把年纪再去折了面子去求见,阿荇去的时候避了人,只有女儿和青词知道,也并未雇马车,应当没有人知晓。”
温之听着女儿的话,心中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一句,原来女儿竟然受了这么多苦楚,自己身为一个母亲不能为女儿遮风挡雨,还要让女儿为自己担心,实在是愧为人母。
顾文礼心中一忡,往日他就算不会责备女儿,也会教导几句,只是时到今日顾文礼经此一事心中早就不是那个往日的顾文礼了。
“阿荇,你且放心,既然父亲已经归家,这些事情就交给父亲吧。”说罢喊来家中的小厮去给今日街市上的摊主送过去五两银子。
“竟还有这样的人,我看那簪花样式不俗,不如请到家来为荇儿做些簪花可好?”
顾文礼附议,“此言甚好。”
买簪花的摊主突然被人塞了五两银子,还可以去顾府当簪娘,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摊主连忙道谢,顺便收拾自己的家伙什,说自己现在就去府中谢恩,手边还剩下一些簪花若是府内丫鬟不嫌弃便送过去给丫鬟们带着玩。
小厮自然乐得应下,哪个年轻的小姑娘不爱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