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我残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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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

哗——！！

嘈杂的海浪声像是要吃人一般。

鬼屹安静躺在一块礁石上，所处的石面早已被啸起的海浪拍湿...

冰冷的海水与啸叫的浪花将鬼屹从一片黑暗中唤醒。

鬼屹想睁开双眼，但浪水却拍的他眼皮开开合合。

于是鬼屹勉强爬起身来，这才入得光明...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浪比以往鬼屹见过的都要大，都要狠。

它更像是海啸，跃起的浪水像是想将所过之处的礁石全部拍碎般。

天空也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阳光能从云层中穿过。

连大海都被映射的死灰一片...

鬼屹此时正坐在礁石群的其中一块上。

不远处是一座屹立不倒的灯塔，可它此刻却没能发出光芒。

鬼屹细细观察海面，海上有一处似蟒蛇一般的东西在随浪而动。

哦...原来那曾是一做浮桥...

那浮桥早已被海浪冲碎，仅剩一根铁链随浪起舞...

这幅场景，即熟悉又陌生。

鬼屹面如死灰的看着面前望不到头的海平线...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只是满脸失望的，望着这片海...

......

“抱歉！我来晚了！”

许久，鬼屹的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

鬼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身旁走过来一个女人。

“我都没听见你来了...”鬼屹笑道。

而那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都怨浪太大，啸的人图不得片刻安宁。”

鬼屹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转变态度，眼神中仍饱含着满满的失望。

女人闻言打趣的笑了笑，也随着鬼屹一同望向这惊涛巨浪。

“是都怨风太狠，将这海晏河清搅的沧海横流。”

鬼屹闻言一愣，随即释怀般的叹笑一声。

“我没想到你能出现在这里，母亲。”

“在这种鬼地方与您重逢，我很难过。”

鬼屹已经很久没有在梦中见过母亲了，没想到再次相见却是这般场景。

她闻言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对环境的反感。

反而她缓慢的起身张开双臂，满脸笑容的拥抱着海风。

“宝贝——！！没关系的——！！”

她迎着海风大喊。

“我爱你——！！这里也是你——！！所以我也会跟爱你一样爱这里——！！！”

她像是倾诉，像是发泄，将话大喊出去后便回到鬼屹身边安静的坐下。

鬼屹低下了头，沉思片刻后还是抬头对母亲说出了这句话。

“妈，我有些后悔选择这条路了。”

闻言，她依旧面带微笑的转头看向鬼屹的脸。

鬼屹依旧是失望的神色，没有一丝活力。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宝贝？”

鬼屹将视线挪回海面。

“我曾以为，凭众生的血与泪，终有一天终将得以将这片海平息...”

“可如今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鬼屹说罢，从身旁捡起一块石子奋力丢进海中。

那石子被浪卷入，眨眼便不见踪影。

鬼屹看着海上的锁链，愤愤开口道：“并非这路难走，而是根本无路可走。”

“你们是如此，我们亦是如此。”

......

她闻言笑了笑，伸手去摸鬼屹的头。

鬼屹没有反应，只是眼角流淌出一滴血泪。

“我的小宝贝不知不觉间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感慨的叹道，随后收回自己的手。

“你爸爸本想和我一起来见你，可他看见这幅场景却又立刻打消了念头。”

“他很生气，还说以后若是还在这种地方见面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鬼屹闻言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转头看向母亲。

“我狠狠的打了他一顿！不来就不来！骂儿子干什么！”她故作愤怒道，并向身后的方向狠狠地白了一眼。

鬼屹讪讪一笑，无意识的摸了摸头发来缓和自己的难为情。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些年你过的一定很辛苦吧...苦到能让我的小英雄说出这种话...”

鬼屹难以遮掩心中的情绪，只得默默地点着头。

她见鬼屹如此十分心疼，但也只得将目光放到海面上。

“宝贝，我知道...我和你的父亲都知道...”

“所以...那时妈妈才会不顾你爸爸的反对，执意求人把你和祝融夜游安排进同一场考试...”

“妈妈很自私，妈妈不想让自己的宝贝踏入这条充满黑暗的道路中来...”

“可你呀，总能找到机会去实现自己想做的事。”

“为了那个目标，宁可拼的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可你不论受到什么挫败，你那股气却永不折服...”

她言罢，鬼屹犹如晴天霹雳。

“母亲，您和父亲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些事！？”

鬼屹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母亲，不远处的海浪也变得更加汹涌起来。

母亲转过头来看着鬼屹，眼中仍是遮不住的心疼。

“还不是时候，我的宝贝...”

鬼屹闻言，心头像是被堵住般...

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她讲完后便缓缓的起身，伸手去感受着这股厉风。

“宝贝，这局棋...其中的关系利害像是这大海一般深不见底...”

“而我们就像漂浮在这海上的一根银针，努力与这厉风所吹起的海浪对抗。”

“若一不小心被海浪卷入其中，眨眼间便会被洋流所吞没。”

“直到这股风彻底停息，我们才能随着浪波，一个一个的浮出水面...”

......

鬼屹听完，难掩内心崩溃的神色...双手掩面深深地叹着气。

“但宝贝，你不一样...”

她看向鬼屹，十分的坚定的笑道。

鬼屹闻言淡然一笑，起身走到母亲面前。

“我们能改变什么？我又能改变什么？”

“我们又和你们有什么不同？同样是铤而走险行走在这锁链上的人罢了！”

鬼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大吼着质问母亲。

她见鬼屹这般却没有怪罪鬼屹，看他的眼中满是体谅与心疼。

对视片刻，鬼屹一把抱住了她...

“对不起...妈...”

鬼屹强忍哽咽，吞吞吐吐的倒着歉。

血泪顺着鬼屹的脸庞滴落在她为与鬼屹相见所准备的白色连衣裙上。

也罢...反正长裙早已被这海浪打湿...

“宝贝...”

她温柔的抚摸着鬼屹的后背。

“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会告诉你一切...”

此刻的鬼屹已完全无意去追问这些，他只想在母亲的怀抱中尽情的宣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痛哭许久，鬼屹才哽咽的开口问道：“妈...我真的能行吗...”

她闻言温柔一笑，缓缓开口道：“宝贝，你与其他人不同...”

“你的品德，能力...和命运...契合到足以扭转这一切...”

“爸爸这么认为，妈妈这么认为...他，也这么认为。”

“更重要的是...你是妈妈的宝贝...”

“所以妈妈相信你，你一定能帮他，帮大家！赢得这场对弈！”

她言罢，鬼屹顶着重重的鼻音噗嗤一笑。

“这是我的命运所决定的吗？母亲。”

她蹭了蹭鬼屹的头笑道：“这并非是你的命运决定的傻孩子...”

“你明知这一切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与其对抗...”

“这是你的品德决定的...宝贝...”

鬼屹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凭我们...真的能打倒这股足以撕碎一切的狂风吗...”

她轻轻一笑道：“这股风再凶再狠，终究还是吹不倒一沙一石所堆成的高楼...”

鬼屹闻言，愣了好久...

“我明白了，母亲。”

鬼屹心中坚定后，海面上的风浪虽仍在肆虐，但还是平息了一些。

“明白了就好，傻孩子...”

说完，两人结束了拥抱。

她不舍得看着鬼屹，鬼屹也察觉到了什么...

“我的宝贝...妈妈也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但你现在，该走了！”

她话讲完，场景即刻开始弥散崩坏。

渐渐的，四周变成一片黑暗。

不知从什么时候，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块床板...

这块床板像是早就出现在鬼屹的眼前了，但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

眼前母亲亲切脸庞也变成了一个短发的大汉。

脸上那数道伤疤也丝毫遮不住他四庭五眼的英气。

.....

“鬼屹！！回回神！！！别他妈再发愣了！！”

黑门没轻没重的摇晃着躺在床上的鬼屹，丝毫没有在意他腿上的伤。

“你轻点，别再把他的伤口撕裂了！”

七郎实在是看不下，伸手阻止黑门继续下去。

鬼屹此刻也算是终于回过神来...

在旁人看来，自己被黑门摇醒后双眼空洞的愣了好一会儿...

醒来后，鬼屹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大腿伤口的痛感和五脏六腑的麻木感...

“我刚是失去意识了吗...”鬼屹有些发昏，努力的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黑门见鬼屹醒来，脸上紧绷的神情才有些缓和。

“你看，我就说我喊人一喊就起来吧。”黑门冷笑道。

七郎白了黑门一眼，将鬼屹搀扶着坐了起来。

“别勉强，你好像受了内伤。发现你时你口里在涌血。”七郎满脸担忧的说道。

鬼屹龇牙咧嘴的呼吸着，脑中在努力的回忆。

“带你回来之后我给你简单的缝合包扎了，还打了针et-6（紧急治疗6型肌注针/止血止痛兴奋），有出现不良反应吗？”

“有没有出现幻视，幻听，头晕，心悸或内脏发热的不良反应？”

七郎急切的询问着鬼屹的身体状况。

鬼屹摆了摆手强撑道：“我没事...”

“怎么搞成这样？你他妈差点死了！还好七郎在你附近！”黑门眼见鬼屹脱险，才在一旁没好气的责怪道。

鬼屹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始向二人讲述自己所获得的情报。

“我重返了生物实验操作间...”

......

“艾利欧格...？”

七郎听完情报后开始在脑中回忆这个名字。

“对，但我认为应该是个代号。真正的名字应该不叫这个，以前也没见过这号人。”鬼屹分析道。

“他马伽很凶吗？你都没能赢的了他？”黑门不解道。

鬼屹闻言有些难为情。

“你去捅一个B.O.Ws几百刀然后再去和人家打马伽试试...”七郎没好气的骂道。

黑门闻言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开口道：“那咋了？”

七郎白了黑门一眼叹道：“也就你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这么认为了。”

“不过...”

七郎说完也觉得哪里不对，鬼屹的能力按理说不该如此...

“难道这个艾利欧格真有两把刷子不成。”七郎心想道。

鬼屹叹了口气，随即开口解释道：“那家伙应该也是个B.O.Ws，他的爆发的速度不是人类能表现出来的。”

“且他受过军事训练，也十分了解我们S.A.D。”

七郎闻言眉头紧皱的思考着，紧接着开口继续问道：“那你有搞到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鬼屹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在思考。

七郎见鬼屹不说，有些不解。

“怎么了鬼屹？”

黑门见状也一脸不喜，骂骂咧咧的说道：“快点！别像个娘们儿似的！”

可鬼屹还是一言不发，低着头思考着。

这样的安静拖了许久，七郎心中愈发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会不小。

......

鬼屹沉默了许久，仔细考量后他还是决定将情报分享给二人。

“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超出二位的心理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