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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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楠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陈漫，对方不以为意，劝慰说，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差不多就行了。也许是觉得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最后搬出男方的单位性质和户口成分，敲打李楠。对于一个农村女孩来说，嫁人是一种出路。对于一个想要在城市站稳脚跟的农村女孩来说，嫁给城里本地人，就是一种出路。陈漫懂，李楠心里更懂。

李努力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不愉快，或者将这种不愉快压在了心底。两人在那之后，也约会了几次，但是再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发生。李楠觉得，这可能只是上天对她的一次考验，而不是一次提醒。

两人朋友谈了半年，李家很早就提出，想邀请男方到家里坐坐。李周心知肚明，现在的家对于城里人来说，确实没什么可坐的。虽然家里新添了一些物件，但都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自家觉得，也算勉强看得过去。另一边，陈家却迟迟没有动静，李提出，让陈先探探家里的口风。每次李提议见家长，陈总是能敷衍两句。可日子久了，敷衍也总不是个办法，早迟有一天都要面对。

陈家父母不是不知道，依照自己的条件来说，高攀不上别人，找个相当的，至少也应该过得去。至于现在这个，确实难以入眼。但眼看着岁数大了，越来越不好找，只得先观望着。成不成，都不一定，见不见，也就那么回事。

陈永军是老幺，生下来就被家里的兄弟姊妹护着。食物链顶端独行猛兽所拥有的生存本领，都是在恶劣的环境下，靠着求生本能进化而来的。所以在一个安逸的环境待久了，觅食的爪子难免也会退化。永军无忧无虑的过着小半辈子，学历一般，本事一般，就连脑子的转速，也很一般，这怪不得别人，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家人。快三十岁了，永军在家里，嘴巴就只能进食，想干点别的，一概没有自己的份。这也很好，至少，不用操心，不用动脑。

陈家儿女都已各自成家，永军平时睡单位宿舍，不常回家，家里只剩下两位老人。陈母见小儿回了，欢欣地准备出门买菜。永军等不及，趁着陈母还未出门，说出了今天回家的目的。

“见什么，有什么好见的。”一听小儿子说要带那个农村女孩到家里坐坐，心中生怨，却不好发作道，“我家小了，坐不下。”

“我自己带个板凳，总可以吧。”

“你这是存心气我。”

“妈...我都快三十了，你想我找个什么样的啊？”陈永军发出近乎哀求的语气。

“要带你就带。”被儿子这么一说，陈母的担忧，突然浮上心头，松了口，末了补上一句，“你别后悔。”

这时，陈父刚好遛完鸟回家。陈母告状似的，将陈永军的想法告诉了陈父。陈父没说话，掀开帘子，进了里屋。这沉默倒不是默认，只是没工夫操心，更像是憋着气在说，鱼找鱼，虾找虾，倒要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王八。

永军和李楠说，自己的父母想要见见她。李楠一听，既高兴又紧张，连心跳都快了几拍，急忙追问还说了什么，永军说自己忘记了。

一连几天，李楠都在不安中度过。深知自己出生比不上别人，工作也比不上别人，自己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但转念一想，既然愿意见见自己，可见自己还有其他的优点，不至于让别人完全看不上的。

大家都说乡下来的姑娘淳朴实在，兴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