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无处藏身的周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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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原本该是家人团聚时光的周末,如今却每每成了梦魇的爆发点;眼看着儿子就是眼皮底下,想要祥和地度过一些亲子时光,却活生生成了一种奢望;每次键盘都成了我哀诉自己的工具,彷佛一万个委屈,没有人有兴致倾听,而只有这一幅键盘,始终有求必应,总是支应在角落,算是自己为自己留下的仅有的一处回旋空间,仅有的一处疗愈自己的角落;所以,如果有哀怨,有自怨自艾,那原本也是不可避免;请原谅我的顾影自怜;
待要提笔去重现那些情景之时,总是感觉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令人发笑;原本就是为了宣泄个人情绪而上演的一出无事生非的闹剧,又有什么值得去大写特写的价值;然而,就是这种一次次的声东击西的闹剧,组成了生活的脚本,也成了生活的主旋律;放眼看去,满眼尽是一出又一出令人心力交瘁甚至讽刺至极的内耗,像被上帝施了诅咒,个中人与事明明单纯且纯粹,却仍旧逃不过宿命的讨伐,明明可以驶向阳光大道,却非要在你争我夺你拉我扯之间让生活的车轮驶向大道旁边的壕沟,又似乎每次总是在车轮坠入悬崖之际,人的理性又及时介入,拯救大楼于既倒,同时又病态式的感受到一些劫后余生的快感;于是整理装备,重新出发,在岁月的乏味之间重新去演绎这种病态式的快感;直至所有的耐心被消耗掉,逐渐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嬉闹,而是来自骨子里的宿命式的召唤,局中人根本无法超脱命运之手的摆弄;
以一种超脱的视角来审视这个挥之不去的魔咒,我会不负责任地将它归因为原生家庭的影响,这样简单粗暴的盖棺可能对她父母不公平,但事实就是单纯的事实,没有人想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最怕的是,没有人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并尝试寻找出路;
她没有一个健康的童年,又如何苛求她有一个健康的心理来处理这种复杂的亲密关系,最要命的是,她原本那么优秀,以至于她根本不能认可甚至都不能面对你对她的剖析与质疑,她优秀能干到已经将所有外界的哪怕所谓的善意的开导都视为对她自身的挑战,她不能接受她走到如今的优秀突然被人揭开伤疤甚至还指手划脚,她除了歇斯底里地应激性抗拒,不愿意进行任何坦诚布公的反思;我的说教只会引发她更进一步地自我保护,将自己紧紧地沉醉在她自己为自己编织的世界观与价值观中;
她早晨还没起床就开始吆三喝四,像对待一个无赖一样呵斥我去把孩子的裤子拿过来,其实根本算不上一件什么事,只是她心中的无名之火无处宣泄,才总是始终像一头即刻要着火的恶狼一样,但凡有机会就要开涮一通,内里的怒气和怨愤不言而喻;同时随时随地还要把水搅浑,把她口中所谓的婆婆牵扯进来,今天早上当着她自己母亲的面大言不惭地用下流的词语辱骂她所谓的婆婆,也真是令我再次向她树起敬畏之情,同样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她的母亲全程目睹,却仍然一如既往煞有介事的说一句“能不能不吱声”,除此之外,再无第二言;当我反驳说她骂别人的妈跟骂自己的妈又有何差别时,我的声音照旧淹没在她高分贝的讨伐声中,她每每都可以做到只向外发出自己的辱骂,而当别人在驳斥之时,她都可以即刻迎头赶上,用加倍的分贝声,将对方的驳斥声盖住,从而就可以当作自己根本没有听到对方的辩驳,如此就可以继续沉浸在自己自说自话的罗织与攻击之中;你很难不承认,那是一种多么高明且狡猾的攻心术;
其实我无比理解她的情绪,但对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真是已经放弃了治疗,我已经坚信我这种人这一生都赢不到她的心,即便有一时半刻的融洽,那也是建立在短暂的激情熏陶之下;已经反复验证了不知多少轮回,如今我也放弃了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说起来有些骇人听闻,我们之间已经有一年多不碰触对方的身体了,别说之前是分床,自从孩子她姥姥过来,家里住不下,我又挪进卧室,躺在一张床上,也一样回不到从前了;在彼此都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上,我们开启了真正的修行;她年轻貌美,自然是受不了这种待遇的,所以她的怨气我能理解;但于我而言,也是爱莫能助,别说亲密接触,就连同席进餐,也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彷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甚至觉得一起进餐会令我浑身不自在,而去进行性接触,更是像应激性反应一样产生由衷的厌恶之心;眼前的这个人,明明从没有将自己当作爱人去对待,自己又是何德何能去说服自己去享受这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欢愉;曾经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麻痹了自己很多次,曾经大谈特谈什么“难得糊涂”的处世哲学,如今真正是再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麻痹自己了;这样的夫妻关系中,道理是早都不能谈的老古董了,到头来发现,令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的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旗号而已;于是,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像一架愚笨的机器突然间失去了引擎一样,再也做不到向心中的幻境盲目地去致敬了;
所以,每逢周末两天,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稍微一多,必然发生摩擦;她那么优秀强势的女性,眼里是揉不进沙子的,我保持对她的基本尊重,只是为了给儿子一个健全的家庭氛围,而她是做不到同样的方式的,我若不能拜倒在她的挥斥方遒之下,她是无法放松身心去对待我的;所以我连睡觉躺在床上,也成了一种错,成了她口中的“像产妇”一样占着大半个床,孩子都没有空间翻身了;她何尝不是在逼着我自行走开,但必然是要先给我扣上某种形式的恶名,才能理直气壮地发起进攻,罗织恶名,让对方以过街老鼠之势成为众人鞭挞的目标,这是我对她秉性的深刻了解之后,预见到的自己在她那里的结局;而且不论你做了什么,最终都是这样的宿命,这也是我对这段关系彻底死心的原因;一块石头,你捂热不了,也许的确是前世已经注定的;一对齿轮,你带不动对方,也许的确是先天的齿槽不匹配;
于是,一个典型的周日图景就呈现出来了;我这个人无法和谐地共存于家庭的生活圈,她带着保姆和姥姥,以一名优秀自强女性的身份,使命般的自行驱车带着宝宝去公园玩耍晒太阳,我这个扶不起来的宝宝父亲,只配自己找一个角落,默默地用文字自我怜悯,以换来片刻的自我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