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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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偏僻的山村里，生活着一位名叫李大爷的老人。

他已年逾古稀，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犹如岁月镌刻的痕迹，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一段往昔的故事。

他身材瘦小，但背挺得很直，那是多年辛勤劳作留下的倔强。

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却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与平静。

李大爷的一生都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年轻时，他是村里有名的庄稼把式，能精准地把握农时，熟练地操持各种农具。

他耕种的土地总是收成颇丰，那一片片金黄的麦浪、沉甸甸的谷穗，都是他辛勤汗水的结晶。

他曾无数次在破晓时分便扛着锄头走向田间，在夕阳的余晖中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躯归来。

如今，岁月的风霜让他的身体不再矫健，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在田间挥洒自如。

于是，村头那棵古老的大槐树下，便成了他每日的栖息之所。

这棵槐树，树干粗壮得需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绿伞，撑起一片清凉。

树下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被过往的行人磨得光滑无比，李大爷每天就坐在这块石头上。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晨雾，李大爷就缓缓起身，穿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布衫，踱步走向村头。

他手里总是拿着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旱烟袋，烟袋杆被摩挲得油亮。

坐在树下，他先从烟袋锅里装上烟叶，然后用火柴点燃，深深地吸上一口，烟雾在晨风中缓缓飘散。

村里的孩子们是最早打破这份宁静的。

他们像一群欢快的小鸟，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经过。

看到李大爷，都会清脆地喊上一声：“李爷爷好！”李大爷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忙不迭地回应：“孩子们好，上学去嘞，要好好学习啊！”孩子们的笑声和应答声在空气中回荡，为这个宁静的小村增添了一抹生机。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村里的大人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男人们扛着农具走向田间，路过时会和李大爷寒暄几句：“李叔，今儿个天气不错，看样子庄稼又能有个好收成。”李大爷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田野，说道：“是啊，这土地不亏待咱下力的人。”

女人们则端着洗衣盆走向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家长里短，也不忘和李大爷打个招呼。

李大爷坐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思绪常常飘回到过去。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村里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大家都充满干劲。

那时候，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一家有难，众人相帮。

农忙时节，大家会一起抢收庄稼，不分你我。

夜晚，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会聚集在村中的空地上，拉二胡、唱小曲，孩子们在一旁嬉笑玩耍，那是多么热闹而又温馨的场景啊。

然而，时光流转，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打工了。他们向往外面繁华的世界，渴望在城市里寻找更多的机会和财富。

起初，只是个别年轻人试探性地离开，他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些许不安踏上了远行的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跟风而去。每年春节过后，村里的青壮年们就像候鸟般纷纷飞走，只留下老人、妇女和孩子。

李大爷的儿子和儿媳也不例外。

他们在城市的工厂里找到了工作，虽然工作辛苦，但收入比在村里务农要高得多。

他们在城市里租了一间狭小的房子，把孩子也接了过去读书。

刚开始，儿子还会经常打电话回来，向李大爷报个平安，讲讲城里的新鲜事。但渐渐地，电话越来越少，儿子总是说工作忙，没时间。

李大爷理解儿子的辛苦，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他常常望着儿子曾经住过的房间发呆，那空荡荡的床铺、落了一层薄灰的桌椅，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孤寂。

村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少，学校因为生源不足，只剩下寥寥几个年级还在勉强维持。那曾经回荡着朗朗读书声的校园，如今变得冷冷清清。

在这寂静的日子里，李大爷唯一的慰藉就是那只陪伴他多年的老黄狗。

老黄狗是儿子小时候捡回来的流浪狗，它一直忠心耿耿地守在李大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