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文理与梦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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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韶玉猜到了故事的结局，她知道胡清墨此时非常难过，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但强烈的求证心理还是使那句不合时宜的“然后呢“脱口而出。

想象中的爆发并没有发生，胡清墨擦去泪水，继续以叙述故事的口吻说：“后来，我妈的闺蜜出于好心答应了帮忙，刚开始两人还保持着距离，但人总是会在相处中日久生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之间的争吵日益加剧，每次都是父亲挑起的，他还有意无意地在母亲面前夸赞她的闺蜜有多漂亮性感，甚至说：'哪像你这个黄脸婆。'有几次，父亲还家暴了母亲。“

“我母亲最终无法忍受，在我初二那年选择了离婚。在他们离婚之前，我不明白父亲的改变为何这么大。直到有一天，我去父亲办公室，发现他们正在亲热，我才明白了一切。“

“离婚后，我被判给了父亲，而我的母亲则消失在离尘市。尽管他们知道愧对我和母亲，所以对我百依百顺，但我无法原谅他们。从那时起，我选择用沉默封闭自己，拒绝与他人过多接触。“

听完胡清墨的讲述，夏韶玉才知道她有着如此凄惨的过去。她连忙向胡清墨道歉：“对不起，胡清墨，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因为这样才选择高冷。我向你表达深深的歉意。“

胡清墨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说道：“上课去了，耽误太多时间了。““好，“这是夏韶玉第一次看到胡清墨冷峻的脸上露出微笑，仿佛是黑暗已久的天空突然被阳光照亮。至此，夏韶玉对胡清墨的看法发生了变化。

在夏爸和弟弟的调和下，夏妈和夏韶玉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相互道歉并敞开心扉交流了一番。

时间慢慢推移至学期末，离尘位于南方。冬天很少下雪，但阴雨天气很多，显得格外湿冷。夏韶玉每天早上都要和室友相互叫对方起床，然后慢腾腾地起床，在打铃前一秒跑进教室。

自从上次之后，夏韶玉让胡清墨帮她补习数学知识。于是，每个星期天下午，胡清墨都会准时来学校给夏韶玉补习。晚自习则是去学校指定的教室上课，何怡婷报的是语文作文，夏韶玉则报名了英语。

在这两个月里，夏韶玉发现胡清墨在朋友面前并不“高冷“，而是非常“热心“，但总体给人的感觉是严肃认真。补习时，哪怕夏韶玉走神一会儿，胡清墨都会严厉地批评。

夏韶玉不会的题目，胡清墨必须讲到她真正弄懂为止。这些让生性散漫的她有些不自在，但久而久之也就适应了。

期末考试很快到来，此时学校的梧桐树似乎失去了秋天那样的生机，树干上没有一片叶子，展示着离尘冬天的肃杀之景。

成绩在三天后公布，夏韶玉虽然没有进入班上前二十，但比之前月考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晚自习时，老班把文理选科的表格发到他们手里面。

让学生们寒假好好和家长商量，慎重考虑。下学期回来交给他，而且下学期会重新分班。寒假在家，夏韶玉天天想着何怡婷，许尘歌和胡清墨会选文科还是理科？

自己已经决定选择文科，虽然夏妈极力表示反对，但在夏爸的一句话：“丫头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该让她自己作决定了。“夏妈最终默许夏韶玉选文科的想法。

在家闲得无聊，夏韶玉天天对何怡婷电话轰炸，换成别人早就把夏韶玉拉黑了。关于选科，夏韶玉得到的答复是目前还不清楚。但夏韶玉坚信何怡婷一定会选文科的，毕竟是自己最好的姐妹，而且何怡婷的物理现在也不是很好。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夏韶玉将自己填好的表格交了上去。她想瞄一眼许尘歌和胡清墨，但二人直到老班来收那一刻才填好，夏韶玉询问他们只说保密。

开学第二天，学校举行了考试，据说这次会作为分班的依据。寒冬已经退去，第一声春雷宣告着春天的到来。梧桐树也长出嫩绿的新芽，增添离尘早春的生机。

然而，天公不作美，连着一个星期都是雷雨天气，让夏韶玉星期天不能外出游玩，只能待在宿舍。雷雨天气过后，气温开始回升，久违的阳光从云层里透射下来。下课闲暇之余，夏韶玉喜欢在梧桐树下享受春日的暖阳，身上的羽绒服也被外套代替。

分班结果迟迟没有动静，夏韶玉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选文科的人太多。导致原定的文科班不够用，学校正在根据人数统计需要新开几个班。

身为省里重点中学的翘楚，离尘一中文理科不论是状元数量，还是升学率都常年稳居省里第一。但学校对理科略为偏重一些——理科分数线低，升学率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许多人为了以后就业着想而纷纷选理科。

一直到三月的尾声，一个充满夕阳余晖的傍晚，老班终于在教室公布了分班的结果。夏韶玉这才得知她最好的朋友何怡婷留在了十三班——选择了理科。夏韶玉和胡清墨、许尘歌则被分去了七班，文科班共有四、五、七、十一、二十五共计五个班。

夏韶玉不明白何怡婷为何选择理科，她不是应该陪伴自己选文科吗？对此，何怡婷解释道：“韶玉，别怪我。我和家人商量后，他们一致同意我选理科，因为理科以后更好就业。”

“怡婷，文科也可以就业啊！只是可选性没有理科强。而且你不陪我去文科班，我一个人担心应付不过来。”夏韶玉试图说服何怡婷选择文科。

“不会的，韶玉。我相信你可以应付。再说了，不是还有许尘歌和胡清墨吗？”

“怡婷，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和许尘歌他们才认识一个学期，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之间的感情呢？而且我怕你以后会有新的圈子，然后忽视我。”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好姐妹，星期天有空可以聚一聚呀？”何怡婷微笑着安慰夏韶玉。

夏韶玉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何怡婷选择理科已成定局。尽管万般无奈，她只能强颜欢笑地回应一句：“嗯。”

“那韶玉，没事我先走了，拜拜。”“好，拜拜。”躺在宿舍床上，夏韶玉一次次设想如果当时何怡婷说选文科该多好。这个骗子，当初说好要陪伴我三年。在友情和所谓的前途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夏韶玉感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用手一抹，发现是自己的眼泪。冷静下来后，夏韶玉拿起手机给何怡婷发去消息：怡婷，我想了好久，我们还是绝交吧。

消息发出后，夏韶玉闭上了眼睛，她怕自己悲痛的样子难看。她恨何怡婷，更恨老天——为什么让刚刚重逢不久的她们又要分离。夏韶玉本以为这样会引起何怡婷的重视，会找自己问缘由。然而，直到晚上也没有何怡婷的回复。而且夏韶玉放学去新班级找何怡婷时，却不见她的人影。

自此，夏韶玉认定何怡婷是默认与她绝交了。没有过多的悲伤，或许是因为已经悲伤到达顶点了。接下来的一周，夏韶玉感觉自己如行尸走肉般一个人去食堂，一个人默默坐在座位上刷题。期间，许尘歌和胡清墨问夏韶玉为何如此，但见夏韶玉一直沉默，也就不再过问。

然而，人生就是一场单程的旅行，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又会来陪伴你。在一个普通的黄昏，夏韶玉如往常一样埋头刷题。这时，前座女生突然回头说：“同学你好，我叫李梦瑶，能借你支笔芯吗？”

夏韶玉闻声抬头，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李梦瑶的脸上，显得无比的金黄。“可以，”夏韶玉从笔袋里拿出笔芯给李梦瑶。女生的友谊建立往往是如此细小而朴实。“谢谢，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夏韶玉”

李梦瑶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见此也作罢，继续投入到与辅导书搏斗中去。周六下午放学之前，老班进来宣布周日调换宿舍，夏韶玉被分去505。第二天，夏韶玉搬到了505，刚进门，李梦瑶就和她打招呼：“hi，夏韶玉，真有缘，我们居然一个宿舍。”

夏韶玉投以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看你一直都沉默寡言。”

“也没什么，只是遇人不淑而已。”夏韶玉苦笑道。

“咋了？失恋了？”“不是，和闺蜜绝交了。”夏韶玉捂住了嘴，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来。“什么原因和好姐妹绝交？不想说也没关系。”

“也没什么，只是她选理科而不选文科。三年的姐妹情终究还是抵不过她眼中的前途……”夏韶玉说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李梦瑶挽起夏韶玉的手安慰道：“你呀！就是患得患失。人各有志，即使在要好。别人也有自己的打算。有时候未必会如自己的意。夏韶玉同学，我相信你那位闺蜜可能有苦衷，你可以试着找她谈谈。”

“嗯，好的，谢谢你。”

李梦瑶眨了眨眼：“嘿嘿，如果你们没有和好的可能那我就勉强做你的好姐妹如何？”

夏韶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感觉在自己黑暗的世界瞬间被如太阳般的光辉照亮。同时她也决定去找何怡婷好好谈谈。望着李梦瑶，夏韶玉想会不会李梦瑶就是上天派来弥补自己创伤的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