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镖行桂州府第2集:薛让引故南平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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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范忠借着酒兴大吐心中不快,诉尽人世间那刻骨铭心的薄情,将那淫妇的所作所为竟数道了出来,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将她赎出瓦肆,如今连累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小小年纪就受尽了人间的苦楚,抱怨自己为何去从军杀敌。

卢长风听了,原是这么一回事,范忠娶了一名不该娶的风尘女子,又懊悔自己离家出走,看着他沮丧的面容,便劝道:“兄长不必这般的言愁,从军乃是男儿大志,不必说那谁对谁错。你也不必懊悔当年赎那妇人自由,那是你的男儿心肠,错的不是你,错的是人性的宛然,这是人世间缺了礼义少了廉耻的孽障。”

“大哥,这种妇人杀了甚好,你没有错。我们几个兄弟出生入死平夏城,也算是从鬼门关闯荡回来的人,如今身在江湖无那妇人拖累岂不是更好。”

何为也劝了一句,范忠却是默不作声,稍许才点了点头,又抬起酒碗一饮而尽,看着立在身前的众兄弟说道:“我、此身誓以兄弟情义为重,以大德大志为重,以仗义行侠为重,如做出违背誓言的行为,遭天谴、遭地诛,死无葬身之地。”

乒乓一声响起,范忠摔了酒碗,伸开双臂搂住了卢长风与何为,两人也相视一笑,深知兄长的意思,故伸开双臂搂住顾成、张兴、李本志。六个汉子围做一团,齐声高呼道:“我此身誓以兄弟情义为重,以大德大志为重,以仗义行侠为重,如做出违背誓言的行为,遭天谴、遭地诛,死无葬身之地。”。

兄弟同心,再立誓言,共扑大志,一晃又过去几月,满城也是银装素裹。婉儿推开房门,轻轻地抚摸着那已经隆起的肚腹,慢慢地挪步到长风镖局的门头下,瞅着那街市的尽头,却不见镖队归来的身影,想着年关已近,归期也快将至,不由得心生焦虑,生怕镖队有个什么闪失,那将如何是好?

“伯母,父亲临走时与孩儿说过要好好的照顾你,现在天上下着雪,恐怕冻坏了身子,孩儿扶你回屋休息,有什么事就安排孩儿去做。”

没想到范义追了出来,急忙扶住她的胳膊劝道。婉儿微微一笑,知道这历经磨难的孩子很是懂事,便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义儿,伯母想提前告诉你一桩好消息,可能没几日你将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你高不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等他们长大了就有人陪我一起玩了。要是他们年幼不懂事,我会照顾他们的。”

“义儿,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伯母,那就先随我进屋去,天冷风寒别呆在门前了,屋子里生了炭火可暖和着呢。”

范义劝道,牵起她的手便引去厢房。跨进房间,急忙收拾了床榻,搀扶着坐了过去,便取了张毛毡盖住了她双膝,又架来一个火盆放在了床榻前,拨弄拨弄了火炭,说道:“伯母,你可不要乱动了,应该好好的呆在屋子里取暖,可不能冻坏了我的弟弟及妹妹。”

“义儿,我答应你,不会乱动了。”

“伯母,孩儿就在那边坐着,有什么事你就招呼我。”

婉儿点了点头,范义便自个儿坐到了圆桌前,取出一块木头把弄着。婉儿知道他也是个孩子,看着他无聊的样子,就劝道:“义儿,外面下雪了也是件乐事,你且自个儿玩耍去,不必这般的陪着我。”

范义摇了摇头,却是显得不高兴起来,释道:“伯母,孩儿并不喜欢冰雪,因为他们凉飕飕的,好似没有感情的东西。孩儿呆在你的房间里我就很高兴了,这屋子里又温暖又安全,我就不会感到孤独,感到害怕了。”

婉儿无奈的笑了笑,深知他这几年的遭遇,故理解他的心思,也就由他自个儿在屋里呆着。不多时,困意袭来,便侧卧在床榻边慢慢睡去。

咣当一声,婉儿惊醒,乍见范义站在凳子上取那挂在墙壁上的修罗刀,她一急坐起身来,喊道:“义儿,那刀锋利且沾过人血,别碰它。”

范义闻之也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踩塌了凳子摔了下去,婉儿下了床榻亦要过来查看,忽地那肚子痛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唤道:“义儿,伯母肚子好痛,可能是要生了。”

范义赶忙爬起身去搀扶她,可是怎么也扶不起来,急得他一个劲的扇自己耳刮子,婉儿挪到床榻边,劝道:“义儿,这不是你的错,是他想出来了,你快去找何伯伯请稳婆来。”

范义嗯了一声,立起身来就跑出了房间,边跑边叫道:“何伯伯,快来呀,伯母出事了、伯母出事了。”

何为闻之,冲出偏房,一把拉住范义问道:“你这毛头小子,出什么事了?不要慌,好好说来。”

范义稳了稳神,指着婉儿的房间说道:“伯母她要生孩子了,让伯伯快去找稳婆。”

“你且回屋照顾好她,我现就出门带稳婆回来。”

何为闻之这事,哪敢耽搁,迈开步子就冲出了长风镖局。待寻得了稳婆,拽着她就往回赶,稳婆跟不上脚,气喘吁吁的喊道:“哎哟,我说何义士,你可走慢点,老生这腿脚怎会追得上你,恐怕还没到镖局,老生倒是先给累死了。”

何为止住脚步,转身看了看倚在墙角的稳婆,几步走将过去,二话不说拿过她手中的包袱,伸手就将她撸起,又往肩头上一撂,扛着她跑开了脚步。

深夜,一名婴孩的啼哭声从婉儿的房间里传出,稳婆打开房门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对着何为、范义说道:“恭喜卢义士喜得贵子。”

两人闻之也是喜出眉梢,何为掐指算了算,心思卢长风与范忠等人出的这趟镖也应回归镖局,说不定是被今儿刮起的风雪延了归期,便吩咐道:“义儿,你且同李婶照顾好她们母子两人,我得将这喜事给你卢伯伯、范伯伯他们知道。”

说了,何为冲向马舍跨上马背,鞭马冲向城外,很快消失在了风雪中。黎明时分,卢长风策马赶了回来,他冲进房间,婉儿躺在床榻中怀抱着婴孩,瞅着他一身的风雪,责怪道:“卢郎,可要小心我们的孩子,你且换了干净的衣服再过来。”

“夫人说得是,我这就去换了干净的衣服,擦干净脸上的风霜。”

不一会儿,卢长风再次推门进来,他兴冲冲地凑到了婉儿的床榻前,接过婉儿怀中的孩子,高兴的在孩子的脸上亲来亲去,弄得孩子啼哭声再起。婉儿笑了笑,在他背脊上敲了一下,责备道:“看你又把我们的儿子弄哭了。”

“夫人,你受苦了。看你给卢家生了个大胖小子,我真是喜不自禁的想亲他一亲,也想亲你一亲。”

说了,他抱着孩子就凑到婉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羞得婉儿脸蛋红彤彤的。范义站在门前张望,却被稳婆拧了一下,喊道:“你个小不要脸的看什么看,快走快走。”

范义被稳婆这么一说,还乐呵呵的他面皮一下子就塌到了下巴颏,他看了看何为,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一家三口,好似他们并不在乎自己,没有人能为他说上一句公道话,现在的他好像是多余的,于是乎他低下头默默地离开了,已经变得乐观的他,又再次跌入进无情的谷底。

隔日风雪停息,范忠等人也赶了回来,几人踏进婉儿的厢房,便拉过凳子围坐在床榻前,笑嘻嘻的看着婉儿,东拉西扯支支吾吾,婉儿不解,问道:“诸位叔叔难道有什么事不便开口吗?”

问过,五个大汉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卢长风,可他也不知何故,又将目光看向范忠,无奈范忠这才说道:“弟妹,我们几个兄弟合计了一下,已经给孩子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就是不知义弟、义妹同意不同意?”

婉儿一听,原来是取名字的事,故慷慨的回道:“卢郎,诸位叔叔给我们的孩儿取的名字当然是好名字,我们夫妻两人怎会反对,不知这名字是如何的响当当,就请叔叔说来听听。”

范忠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当中,轻轻地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释道:“义弟、义妹,你看我们这一大家子,有姓何的、顾的、张的、李的、范的、卢的,自然你们两夫妻的儿子自然姓卢,只是我同诸位兄弟商议后,想给咱们的侄儿姓后缀上友天。意为友谊天长地久,友情天下无双,走遍天下朋友无数。义弟、义妹,你们觉得如何?”

婉儿闻之,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只是问道:“敢问叔叔,友情天下无双是何意思?”

范忠刚想开口,却又不好意思起来,何为抢过话头,释道:“弟妹,大哥也同我们说过,在那白云山下你们夫妻两人答允过大哥若是生了女孩既要结为连婣,那不就是天下无双吗?”

“对对对,正是此意。”

范忠一边说着一边往大腿上拍了一下,高兴得他放声哈哈大笑。卢长风却显得有些焦虑起来,他看了看门外,没有见到他所期望的笑容,于是乎答应道:“正是,今儿得了友天,是为男孩,即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