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稻花香与巨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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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给你一个父亲的拥抱。”夏利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站在营地边沿的林星海抹了把脸，看向送完衣服就默默在一边站岗的沙度。

此时无声胜有声。

可惜夏利也许没看懂，“好吧，看来朋友习惯异域情怀版的。”说着，拿眼瞅着队长沙度，甚至嘴鼻齐动。

“谢谢。”

林星海嘴角微微动了下，看向正在生火架锅的人们，又沉默的转移话题道：

“肚子有点饿。什么时候开饭。”

“应该快了吧。”

见队长没反应，夏利只好回头继续尬聊。

“稻花香里怎么有这么多小孩？”

既然不准备装失忆，那么有问题就直接问好了。何况这些人里，一个能打的都没。

“哦？”

夏利正想着怎么开口，听到有疑惑便立马给予解答道：“你说小孩？他们是丘比族，这么高不是住土丘矮房，遇到就想比划下高度的人类。很正常吧。”

林星海听完信息量略大的解释，大概算明白了情况。这个应该是类似矮人或者地精之类的一种异界矮个子种族吧。

褐色皮肤，同样没有眉毛。一张张瓷娃娃般的面容，像外星人多过像地球人。年龄不好判断。

只见林星海突然窜到某个丘比族团员身后，自我比划了下高度，竟然比他高半个头的样子。

“你就是新加入的林星海吧。不用比划了，我比你高。”

已经架好厨具的丘比族团员回头平静地说了句，又开始处理收集好的木柴。

远处传来夏利的笑声。

‘这个世界似乎也不错。’

沙度的小队因为是负责警戒，所以并没有参与生火架锅。

林间空地看起来比一个足球场还大，一条向外开辟出来的林间大道，现在被半圈蹲伏在空地边沿的荒漠负坦兽挤的水泄不通。

在巨兽旁边同样半圈搭着款式统一的全封闭式馒头样子的帐篷。

空地中间则是数个火堆。脚架撑起了各式各样的巨大厨具。

林星海看了眼金属质地的厨具，没有开口问出会被当成野人的问题。

这个地方的技术水平不低。

空地一侧是个水池，有流水之声传来。整片树林弥漫着那种叫做灵气的东西，似乎连外面的风沙都给阻拦了。

“星海，来，给你。”

稻宿突然走到站在水池边发呆的林星海身边递给他一件庞然大物。

这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陶瓷的‘盆’。里面装着新鲜出炉的食物。

“这个是最大号的了，专供荒漠负坦兽饮水用。我看你的‘阶级’，用碗装估计不够吃。吃完了，那边还有。”

稻宿见林星海盯着比一般脸盆还大的餐具，便自顾自的给他普及起了常识，完全无视远处投来的巨兽目光。

阶级概念是从学院里流传出来的。人们根据一定差异规律将修炼者分为零阶到九阶，分别对应初级，中级和高级三类学院。

所谓零阶，早期主要说的是普通人类和刚开始自我修炼的人类，后来代指所有客观世界存在的基础生物。简单点说零阶就是指普通人。

而一阶，则是指所有事物修炼精进到第一个稳定的质变形态。类似宇宙中铜，铁，黄金之类金属类型差异的概念，这就是质变。不过，生物的质变没有物质的质变那么显眼而已，或者说生物更精妙。

当然，也不是说修炼者就没有明显的差异。

例如，三阶生物几乎脱离本质区别，已经很难和零阶产生交集。

六阶生物直接脱离本质区别，一举一动都对零阶有所影响，如果不收敛甚至连普通交流都难。

九阶生物就是一种无法直视的存在，零阶靠的太近都有危险。

因此，学院规定，突破三阶就可从初级学院毕业，六阶可以获得中级学院的毕业证件。所有六阶修炼者都可加入高级学院进修。

不过现在的初级学院更像学校，修炼课反而成了次要，更多是做着类似地球基础教育的事情。

“再来一盆。”听着解说下饭的林星海干掉了一盆不明杂菜粥。

‘团长似乎误会了什么？’

‘这么看来这个地方的可选物种虽多，但繁衍隔离更加严重吧。’

林星海角度刁钻的想着有的没的，顺手接过团长递来的第二盆晚餐。

林外的风沙似乎越发大了。

‘赶紧吃，沙子都飞进来了。’

感知中水面弥漫起一种柔和色泽的灵气滋润着树林，树木中也溢散出一种灵气推搡着外界涌来的或调皮或木讷或急躁的灵气。

“灵气还挺有意思的。”

“呵呵。”稻宿乐呵呵的看着又喝完一盆的林星海，突然反应过来：

“你能看到灵气？！”

“嗯。集中注意力就看到了。就如人山人海都是脑袋，但熟人的脸，一扫就捕捉到了。”

林星海随口说了下，空气里挑灵气的感觉。

中年大叔凝眉再次仔细看了下他，而后说了句：“你的体质，应该达到六阶了。”

“我虽然是稻花香阶位最高的职业者，但也止步四阶，有些年无法晋阶了。”

团长表情有点惆怅，不知想起什么。林星海用小眼神瞥了他一下。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过说起来，虽然三阶以下的最多，但六阶的也不是见不到。国内长途动车的驾驶员就基本都是六阶的。”

也许是站着说话腰疼，稻宿直接席地而坐到了林星海旁边。

“动车是什么你肯定是没见过的。可怜的孩子。”

团长突然转了个话题，说着摸了下坐在一个石头上抱着盆的林星海脑袋：

“我如果有孩子，应该都比你大了。”

稻宿虽然是沃土族，但长得也是人高马大，一米八以上，比沙度略矮一点。

“团长又在忽悠人了。”林星海听到了远处站岗的夏利在说悄悄话。

突然听到熟悉的名称，虽然有点诧异这个地方也是车这种交通工具，还以为都是异域风格的畜力交通。但就算翻译不靠谱，应该也是类似的东西吧。

“动车，也叫列车。是一种魔力引导驱动运行的交通工具。由一个驾驶室和至少十节以上车厢组成，后面连接的车厢可以依照驾驶员情况来安排。驾驶室就是类似房间的地方。”

稻宿说着指了下不远处的帐篷。

稻宿介绍的这种交通工具与地球的火车没多大差别，除了动能似乎是全靠驾驶室的驾驶员提供。果然还是原来的味道。

林星海津津有味的听着稻宿讲述动车的发展史和隐含的商队没落的事实。还有一点点老男人的感伤？

这就是一段异界版的高新技术进步取代原始劳力的故事。

‘强者拉着车厢跑，这画面感怎么有点违和。还好我还有这身实力。’林星海思维发散中。

“小海，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大家吧，也好给你安排今晚睡哪。”

经过一番聊天，似乎发现林星海的确比较安全，便决定让大家认识一下他，也许还能成为伙伴呢。

“对了，保持善意就可以收敛阶级压迫感。”

稻宿突然偷偷提醒了一句。跟着起身的林星海闻言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怪第一次见面时沙度几人的举止那么古怪。不过为何没几分钟他们又恢复正常了？后面其他人见到我，好像也没什么异样？’

林星海想到这，试着用团长所说的方式抱着善意的感应所谓的阶级差。

“唔。”

好半天，林星海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抬头看了眼被团长招呼过来的稻花香团员。此时团长已经将他正式介绍给众人认识。

“看起来真的像是个沃土族小孩呢？”

“完全看不出是六阶。看着一点都不像。倒是，比我家那小子安静多了。”

周围传来熙熙攘攘的闲聊谈笑。

林星海应和着，大概猜到是因为自己是地球人的原因了。

不是因为地球人特殊，而是生在和平年代的林星海来自一个和平的国度。二十多年早已习惯了与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平凡的人生经历也就不可能形成凶神恶煞的看人眼光，因此在确定沙度几人是可以沟通的人类时就习惯性的放松了警惕。

这点在异界可要不得。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林星海本能觉得他们都是菜鸡。

听完团员们的介绍，一个貌似是前面见过的丘比族团员大方的邀请林星海以后都可以在他们帐篷睡觉。

‘脸盲相处久了，应该还有救。’

林星海一脸镇定的看了下这个稻花香二号人物，名叫拉米的丘比族女性。他了解了丘比族才注意到拉米小小鼓起的胸口，这是一个女的。

原先没留意只是因为服装比较宽松，丘比族那陶瓷人儿般的外星人脸蛋更引人注目而已。

营地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多数团员已经回到了各自帐篷里。

空地中间只余一个火堆提供光源，稻宿检查了下火堆，也正准备回自己帐篷。

就在这时。

“我也留下来守夜吧。”林星海突然走到火堆旁将捡到的木头随手丢了进去。

稻宿闻言回头，连忙抬手，可惜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就见火堆上的火焰突然窜升老高，形成了一团奇怪生物。

“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星海本来就有点窘迫的表情更加精彩，连话都不会‘说’了。突然见这团暴躁的火焰扑下，便挥手一拍。

“呃，这是什么东西？”

林星海表情呆愣，看了下手背，又看向团长。

那东西已经被林星海拍成了满天火屑，连带高处被风吹进空地的沙粒都停滞了下。

“灵气异变的一种灵体生物。”刚跑过来的沙度难得解释道：“另外，含有灵气的木头不要直接扔进火堆。要像这样处理后才能使用。”

林星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抬脸‘专注’看完沙度演示，怎么通过自身魔力吸掉木柴内灵气的方法。

‘又学到了一招，不过应该对生物没什么效果。无主的叫灵气，有主的叫魔力。虽然听发音有点类似在说内灵气和外灵气。’

“好了，快去睡觉吧。拉米应该给你准备了备用的睡袋。”

稻宿大叔突然插话道，并反手宽慰似的推了推林星海的后背。

不远处是刚发现林星海没跟上来而回来的拉米。

窸窸窣窣打在帐篷上的沙粒声中，一夜无话。

至少在林星海看清帐篷内部结构后是如此。

整个帐篷属于可封闭型，材质似乎是某种植物纤维。出入口类似蜂窝的网状束缚设计，网眼透气，绳头是一个会发出悦耳响声的小物件。

整个帐篷表面涌动着规律的魔力纹路，隔绝感应。帐篷内除了特意摆在边边角角的行李，就是直接一排放在帐篷垫底上的睡袋了。

平平无奇的小睡袋。

同一片天空下。

远在北漠联盟枯骨城区市中心显眼位置的雇佣公会明亮大厅中，火土灵暴的间接制造者，领取走了挂在公会大厅有段时间的降雨任务的奖励。

“大人。您，这次似乎？”负责接待雇佣兵交接任务的工作人员明显认识来人。

“是提前了一段时间，不过农民应该也有收获了。”来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道。

这是一个看起来像沃土族的女性。一身暗红皮甲装素，像独行雇佣者，又身无器物，着装保守却令人不敢小觑。相貌完美，令人眼前一亮，但转眼又忘却模糊，观者皆有这种矛盾感。

工作人员似乎见怪不怪，并没有太在意来人的表象，听到解答立马止住了好奇心。

“好的，我明白了。我还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变故。这样我就放心了。”

女子似乎很好说话，点头示意后，身影渐渐消失于大厅外的夜色中。

夜，似乎有点漫长。

次日凌晨，林星海是在拉米的摇晃下爬出睡袋的。他以前也没实际用过这东西，因此也说不上有什么区别。

‘除了没吃饱外，一晚上都没做梦，还真是随遇而安啊。’

拉米像照顾小孩一样教不过比自己矮半头的林星海怎么使用魔力给自己洗脸刷牙。

‘连牙刷牙膏都省了，而且这个可以叫清洁术吗？感觉只是个小技巧。还真是把各种灵气的习性利用到骨子里了。’

林星海控制着魔力推着水灵气在口腔内跑动，几股水灵气携带的水流柔和的抹过牙齿舌头。

“感觉有点像滚筒洗衣机。普通人不会清洁术怎么办？”

也许是分心控制的缘故，拉米似乎没听清小孩突然冒出来的模糊名词。

她正看着鼓着嘴咕噜咕噜玩个不停的林星海，轻笑道：“只是个魔力运用技巧。没修炼的，自然只能手动刷牙洗脸了。别玩了，大伙都开始吃饭喽。”

林星海曲线优美的送走嘴里的水，跟在拉米身后继续去趁饭。

虽然没有特意关注，不过昨晚脱掉外衣后，林星海就发现了丘比族的特点。

扁平的尖耳朵有人的两倍左右长，褐色的肤色不怎么好看，但配上光洁肌肤反而有种艺术美。头上没有毛发，但头顶的皮肤却有些小弟弟般的皱褶，不细看还以为是一种短发型。

林星海再次看了眼又戴上帽子的拉米。

“昨晚睡得还好吧。”

沙度走过来给林星海发了个大盆，还是昨天那个。

今天的早餐似乎是由沙度小队统一准备的。考虑到增加了一个成员，还特意从巨兽身上搬下来一个圆柱形的巨大容器。

“嗯。今天轮到其他人警戒么。”林星海接过餐具顺口问道。

沙度看了下远处喝粥不忘东张西望的团员，应道：“商团一共分了六个队伍，五人一队，轮流执勤。团长他们主要负责团里贸易问题，一般不参与战斗工作。呃，稻宿大叔可能会。”

“你可以跟着稻宿大叔，或者拉米大婶学习下怎么在这个世界生活。当然，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或者其他团员。”沙度边说边看着林星海来来回回喝完了第四盆粥，不禁夸张道：“你是巨龙变身吗！”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很自来熟的小屁孩。

“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林星海正奇怪团长把自己脑补成什么了，沙度就又说出了一个劲爆信息。

这是一个有龙的世界。

“额。”

沙度小心翼翼的看向林星海，见他一脸认真只是单纯求知欲作祟时，稍微松了口气，解释道：“因为阶级其实不会对食量有多少影响，修炼者可以通过魔力共鸣吸收灵气来平衡强大魔力带来的饮食副作用。这也是修炼者的基础修炼方式，是改自魔法生物的一种本能。而会影响食量的，其实是体型。”

“例如巨龙？不过，我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吧？”

林星海对这种解释为一诞生就有巨大威压，身披鳞甲，集天地造化为一体，却是顶级魔法生物的智慧物种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