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代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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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的离开无疑是给了朝中有些摇摆不定老臣们当头一棒。
李世民对婉钰的管控逐渐宽松了，允她与家中来往书信，女人迫不及待的写信给了堂姑问候她们是否安好，回信说她们母女几人皆好，堂姑父目前为利州都督，也算是小有作为，姑父也因着杨氏的人脉、积淀以及她为皇帝宠妃的关系在官场上更为通达了些。
李世民玩弄着女人的青丝调笑着：“都说女人生了孩子后会乖顺很多，果然一点也不假。朕记得当初你还是委屈可怜的模样，现在都开始与皇后争宠了。”
婉钰裸着香肩靠在男人的胸前勾勾唇，“臣妾哪里敢跟陛下的皇后争宠呀，依臣妾看呀，陛下是觉得皇后过于大度了，所以想拿妾寻开心让皇后吃醋罢了！臣妾自然得配合陛下不是.......”
女人的食指拂过他的唇，却被男人一口含住。“你倒是聪明。”男人掐着女人的腰，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等臣妾有一日年老色衰了，陛下身边就会换成新人，皇后却始终是皇后，所以妾得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好好把握不是？以免哪天陛下厌了，又被丢去掖庭吃残羹冷炙，无人问津。”
“还挺记仇的。”男人反手一把将女人放倒在他的腿上，俯视着美人的双眸，“其实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李世民带着弓茧的拇指拂过女人绝美的脸颊:“等简儿再大些，朕封他为赵王如何？“
婉钰沉思着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李世民蹙眉挑起她的下颌，“不满意？婉儿该不会想让朕改立太子吧？”男人的话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美人拍开男人的手，啧啧嘴：“赵王不好，臣妾可不想最后被你的皇后也做成人彘。”边说边摇摇头。
李世民听闻一笑，“放心，朕不是刘邦，皇后不是吕雉，你也不是戚夫人。不过说来你和戚姬还确有相似之处，都善歌舞、精棋艺。”他顿了顿，继而笑道：“朕看不如封简儿为代王，你不做戚夫人，做薄姬可好？刚好你之前不是也做过几年的薄子娴？”
婉钰的脑袋摇的更厉害了，“薄姬这一辈子都不受宠，臣妾可不要做她......”
男人左手把玩着女人的香肩，右手抚过她的锁骨一路滑至腰间的衣结，“朕留道旨意，若是哪天朕驾崩了让婉儿一道殉葬，也便没有你说的这些烦恼了。”他说的倒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陛下可真狠心.......”女人佯装生气，撇过头不去看男人。
还没出三月，前朝几乎已定，李世民从此之后再无钳制，随即寻了个由头替刘文静平反昭雪。太上皇也终于搬出了太极宫，给李世民腾出了地方，条件只有一个，放过元吉唯一流落在外的儿子，他不想再看到李家有手足、至亲相残的事情发生了。
李世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太上皇带着一众妃嫔搬到了弘义宫，李世民将其改名为大安宫。弘义宫本为李渊为李世民所设，为了表彰李世民的功绩，始建于武德五年，去年底才彻底竣工，没想到却最终成了自己的去处。
李世民也带着一家老小搬离了东宫，唯独将作为太子的承乾留在了那里。婉钰和一双儿女被李世民安置在了太极殿，而皇后被安置在了立政殿。
李世民派遣了台使到凉州，暗示现任的凉州都督李大亮进献一只鹞鹰到宫中。可未曾想那李大亮私下上书给了李世民，上面写道“陛下久绝畋猎，而使者求鹰。若是陛下之意，那便是违背了陛下过去的圣旨。若是台使擅自主张，那他则是冒名的使者。”
婉钰放下奏章轻笑：“陛下，臣妾赢了。不过还是要恭喜陛下喜得直臣。”随即起身提笔走到屏风前，在写着凉州都督李大亮纸条下记上了一笔。
这是他们打的一场赌，婉钰赌李大亮不会依台使之言进献，而李世民赌他会，毕竟只是献只鹞鹰而已。
男人有些不服气，但却是颇为自得：“这说明朕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人因时而易，因势而动，并非是李大亮多么刚正不阿、敢于直谏，若是换成武德年间他定不会如此。但现在换成了贞观，这位皇帝这几年在前朝很是强调清明直谏，朝臣们也不得不配合。
是表演不假，但要是这位皇帝能演一辈子那也是极好的了。但这世上皆是长短相形，并不是非黑即白，君臣之间不可能全无猜忌，台使之言并非白纸黑字，若是他当真进献了鹞鹰，皆时皇帝以违背先前旨意之名问罪又当如何？毕竟这两年李世民也因为一点小事惩罚或奖赏过不少人。
不过婉钰早就事先知会了伯父在凉州的旧人从旁提点那李大亮，如此她不仅赢了赌注，也收买的人心。
李世民提笔亲自回复李大亮，称有他这样忠肝义胆、恪尽职守的臣子在，他这个做皇帝的也非常安心。
在后宫人的眼中李世民对杨婕妤极尽宠爱，但冷暖只有婉钰自知。皇帝每日都有很多大事需要他来发愁和决断，他在前朝议政时允许婉钰去探望华蓁以及陪伴孩子，回到后殿时便要婉钰为他端茶奉墨，陪在他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李世民喜欢揽着女人的腰说：“若婉儿是男子，定是朕的智臣！”
女人摇摇头：“比起智臣，臣妾更想做陛下的圣臣。”
西汉刘向曾在《说苑》中将官员分为正邪，列为“六正六邪”，其中明察成败，转祸为福，为“智”，高瞻远瞩，防患未然，为“圣”。
“你倒是志向不小。”李世民调笑道。
婉钰将自己视为他的臣子，心中那份纠葛与挣扎倒是也稍得舒缓。
她望着李世民端坐在案前，不禁让她回忆起往昔。那时，元吉常为她苦读诗书，眉宇间满是无奈与宠溺。
她曾伴李世民骑射，然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元吉手把手教她射箭，带她游猎于广袤丛林的场景，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就在耳边回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她随李世民出宫暗访，走在繁华的长安街道上，心中却浮现出元吉牵着她的手，穿过大街小巷，甚至一同坐在屋顶上，仰望星空，共赏明月的温馨画面。
过节猜灯谜，当她猜到一个个谜底为草药名称时，又忍不住会想起甄逸，想起太白山上的那段时光，以及济世堂里那些快乐的点点滴滴。
婉钰所有美好的回忆似乎都与李世民无关.........
李世民不久前得一匹骏马，满心欢喜地送给了他的杨婕妤。这匹马儿，或许是他们之间唯一一些美好的记忆。然而，就连这份记忆也随着当年秦骓的死而逐渐消散。
很多年前他们也曾一同在太原城外洗马，享受着那份难得的宁静与惬意；他们也曾一同赏过二月梅、冬日雪，感受过独属于他们的纯净。
但如今，这些美好都已成为过往的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