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蹒跚学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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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来，一切皆有迹可循了。巫医尊贵无比，几乎能与皇室相当。

对于任何一个家族而言，拥有这样一位技艺高超、能够驱邪治病的巫医，必然是视若珍宝的存在，备受呵护。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她虽然双腿完好无损，却无法正常行走，且对于男女有别这一基本的常识也显得如此懵懂无知。

或许，正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自幼便受到家族严密的保护，才使得她对于外界的种种事物缺乏应有的了解。

营帐外的北冥炎，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目光深沉。他心中暗自揣摩着朝颜若曦之前所说的话，识图找出一丝线索，这也间接印证了她的所言非虚。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落西山，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军营中的喧嚣声也渐渐平息，一切都归于平静与安宁。

“若曦小姐，来吃饭吧。”帐篷被来人掀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若曦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给她送衣服的姐姐芸娘。

若曦对着来人和煦一笑，“终于有人过来了，可无聊死我了。”

芸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温柔地说：“若曦小姐，饿了吧？快趁热吃，这可是将军特意吩咐厨房给您熬的粥。”

芸娘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粥，又在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递到若曦嘴边，像照顾孩子一样细心。

“粥？”若曦不知这是什么，但总归是吃的，正好尝尝人间的食物。

她张口含住芸娘递过来的勺子，细腻的粥水入口，若曦顿时瞪大了双眼，简直美味至极！

这丝滑的口感，咸鲜的味道，让她忍不住连声夸赞：“好吃好吃！”

若曦只感觉自己连日来的辛劳与烦恼都被这一口美味所消退。

芸娘看到若曦吃得开心，心中一阵欣慰，“哈哈，小姐喜欢就好。军营里饭食粗陋，只求吃饱有力气打仗。”

“将军说小姐是贵人，要我们好生相待。特意吩咐厨房给小姐熬了这碗粥，放了前几日打来的野鹿肉和外面采来的野菌子，这可是旁人没有的待遇呢。”

若曦闻言，心中暗自思量：“没想到大冰块外表吓人，人还挺好的。”

她边吃边想，突然想到了什么，“您知道我的名字，那作为交换，我也该知道你的名字吧？”

芸娘微笑着回答：“我姓李，单名一个芸，小姐叫我芸娘就好。”她看着若曦，满眼温柔，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芸娘今年四十五岁，丈夫也是军中一名小有官职的武将。两国开战以后，她自愿随军，负责后勤事务。

早年她和丈夫育有一女，可惜孩子命薄，幼时因高热病逝。若是算算年纪，也该和眼前的少女一般大了吧。

“芸娘你对我真好。”若曦抱着芸娘左右晃晃，甜声撒娇道。

芸娘伸手抚了抚若曦的发顶，“好孩子。”

吃完饭后，芸娘又打来水给若曦擦了擦脸和身子。

看着忙前忙后照顾她的芸娘，若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芸娘走后，若曦松了口气躺在床上，“呼～芸娘太好了，都有些让我不好意思了。”

她将手枕在后脑，盯着帐顶发起了呆。好歹是留下来了，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迷迷糊糊间，一股困意袭来。“哈～”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就在若曦迷蒙着眼皮之际，帐篷外传来一阵响动。“谁！”睡意顿时被驱散，她警觉地支起身体。

北冥炎大步走来，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此时的他卸下了厚重的盔甲，穿着一袭黑色束腰劲衣，行走间衣摆飘荡更显洒脱。

高高束起的长发此刻也有些松散，从发冠换成了一根红色发带，垂在乌黑的发间，增添了一抹艳色。

“你倒是惬意，霸占别人的床还毫无愧疚之心。”北冥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若曦回过神来，故作强硬道：“要你管！”

北冥炎在床边站定，与若曦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你这几日就住在我的营帐中，等你会走路了我再安排你去别的地方。”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她，军营里人多眼杂，巫医珍贵无比，知道消息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她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全是男子的军营里无异于羊入虎口。

“那你呢？”若曦睁着大眼睛，一脸憨态地看着北冥炎。

北冥炎边说边从床底抽出箱子，从里边掏出两床被子，麻利地铺在地上，“反正不会和你睡一起。”

“坏蛋，谁要和他睡了。”若曦闻言，自觉脸上有道热流涌上，偏过头不去看他，双唇微动，小声嘟囔道。

北冥炎和衣睡下，一手放在脑后，歪头看着朝颜若曦，一脸坏笑，“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哼。”若曦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北冥炎又开口道：“对了，你别总你啊你啊地叫我，吾名北冥，单字一个炎。对外你得唤我将军，其余时间都随你。”

“哦，炎——将——军——”某人敷衍道。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在瞬间熄灭，留下了一片寂寥的黑暗。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那声音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抹幽灵，带上着几分神秘与玩味。

若曦的心猛地一紧，她不知道这笑声是否与自己有关，但她的脸蛋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她将脑袋深深地埋入被子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纷扰，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然而，这一夜却似乎格外漫长。黑暗中的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让人难以忍受。尽管她努力地想要入睡，但心中的那份忐忑与不安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无法平静。

一夜无话，只有那偶尔传来的风声与远处的鸟鸣声打破了这沉闷的寂静。若曦在被子中辗转反侧，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不止何时入了眠，等到若曦睁开眼睛醒来，一看地上早已是空无一人，被收拾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