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风起•忘川鬼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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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中，属冥界事端最少，也最神秘。冥界素来谨遵创世四神之训，不论天界和凡界乱成如何，其余五族斗得如何凶狠，他们一直置身事外，尽量置若罔闻。

忘川淼茫，奈何渡魂，遍地尸毒可销毁肉身魂元。世间活物，谁也无法轻易踏进冥府半步。渐渐，五族尽闻世有鬼府，不知其详。

南泽嗤笑一声，声色微凉，“你拿什么，和他做的交换？”

南泽有一点让洬雨很佩服。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从三言两语中听出整个事情的脉络。

“他只看了眼我的元神。”

南泽微怔，视线移上她发间仅有的一根栗黄色玉簪。

“鬼帝有看出什么？”南泽道。

“他…”洬雨似是回想了一下，“笑了笑，走了。”

三仙相继蹙眉。

洬雨看了眼南泽，思忖道：“那位鬼仙，是自己跳下忘川。在黄泉之境苦修六百年，于大战结束前夕逃出冥界。”

两灵仙满心诧异，心下齐犯嘀咕。

南泽转眸，勾唇轻笑。

这神态，一时竟也辨不出是赞赏还是讥讽。

洬雨又看了他一眼。

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广袖仙衣，一头浓厚飘逸的墨发半挽半散。恰似白玉雕刻的面容棱角分明，眼睫错密细长，眸似桃花剪水，眉如墨染，唇似涂脂。

当真既有典则俊雅之姿，又有艳冠三界之容。

……无奈…情路极坎坷……

“三生石可照万千，”南泽起勺添茶，“你再详细说一说所见。”

洬雨微愣。

南泽鲜少提冥界，也不大愿意听。

他平静地看着她，“鬼仙，冥界，已然不得不查，不是吗？”

洬雨无法反驳。

“他身死时寿元未尽……”她眼前又浮现鬼仙的身形，心中泛起一丝恍惚。

“是以，在黄泉之境待了三四十载。期间除了几只灵兽寻衅挑事，多是蹲在黄泉路旁，引颈而望。待他跳下忘川，”

洬雨顿了顿，“未过几载，三界之战暴发。”

“跳的还真不是时候。”南泽道。

洬雨颔首。

她拿起茶杯，看向门外，“孤魂接踵而至，黄泉拥塞不堪，纷争不歇。鬼吏重负千钧，苦不堪言……鬼帝下令，将所有恶鬼抛入忘川。”

两小灵仙大骇。

南泽无言，换他，多半如此。

“那一百年，铜蛇铁鼠游曳撕咬，恶鬼伏击欺凌，河中痴鬼魂碎七八成……等到恶鬼被噬尽，勉强安稳两百年，他却发疯似地，执意要观三生石……”

“冥府不允，他便一路杀过忘川。”

“杀过？”南泽蹙眉。

“嗯。那柄鬼剑的威力，在石外，亦觉触目惊心。”

洬雨眸色清冷，“一剑祭出，万鬼难当。”

“鬼剑慕年？”

“正是。”

两小灵仙已然不知该作何感想。

南泽眉宇轻蹙，“这么说，鬼剑慕年在他入冥府前，就已现世。”

“可石上并未呈现他的生前。”洬雨淡声道：“甚至，所有与他接触的鬼魂，同样看不清姿容面貌。”

“……有意思。”南泽，“若不是鬼帝所为，那这位鬼仙当真不简单。”

她将茶汤送至唇间，默认赞同。

心古用手肘捅了捅志介：哎哎哎，你听明白了？

志介白了心古一眼，挥开他搁在的自己身前的手臂。

心古怒目：你……

“之后呢，他做了什么？”南泽道。

洬雨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什么都未做。”

南泽有些诧异，笑道：“跳了忘川，看了三生石，转身就心平气和地在黄泉修不入流的鬼仙道？”

“……”洬雨看他。

南泽给她添茶，笑着轻声道：“你也理解一下听众的心情。别吊胃口啊。”

两灵仙顿时眸带嫌弃，自家神君此刻的声音形容当真有丝丝讨好的媚态。

洬雨没眼看，别过头。

“平静自然算不上。”她道。

“怀囊利剑，除了同众鬼撕扯，每逢中元，他皆要入凡界。徘徊之地，多有仙魔交战。”

南泽沉吟，“他到真是不怕死，偏往众生灵避之不及处穿行。”

洬雨放下茶杯，“之后魔族精锐踏破鬼门关，至此，石上所载模糊不清。时常只见黄泉纷乱，难寻鬼仙踪迹。”

南泽眸染凉意。

三界传言，鬼剑慕年是柄被万魔魔气浸染的邪剑。

但偏偏，魔域破关而入，这位鬼仙却踪迹难寻消失了近七千年……

洬雨在他的空杯中添了茶汤，往他面前递了递。

“上仙不妨猜一猜，他在混乱中逃出冥界后，去了何处？”

南泽：“……”

志介：“……”

心古：鬼仙逃出后干的大事，不就是仗着手中鬼剑，于五洲招摇吗？

白净的手掌抚上鬓角，修长的手指划过额头，南泽的面容此时一片清寒。

“我尚有两个问题。魔族踏关时，他已修成鬼仙？”

洬雨眼中添上一分赞赏，“还未。”

两小灵仙相视一眼。

“数亿鬼魂涌入黄泉，九百年，他始终未曾等到某个魂魄经过？”

洬雨面露一丝怜惜，“不曾。”

南泽指尖揉按额头，心思百转，良久沉吟道：“我记得，六御天瑶池，在那时被盗了一块五色石。”

他抬眸：“盗石者是北洲九江水神之一，被阴灵附过身。”

志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