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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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多的弟子站在陆浔的一方去声讨陆子寒和他身后的陆家。他们附和着陆浔,挑剔着陆子寒的傲慢无礼,将所有陆子寒展现出的道德上的错行归咎于陆家。

陆子寒被气得面色铁青,偏偏无可反驳,他走到如今的地位不靠手段,全靠天资,没有努力全是水分。

自小被家里娇养着的少爷哪里见过这么多豺狼,群狼环伺,没有丝毫反手之力。

最后只能放下狠话,“陆浔你等着。”

而后愤恨离开课堂。

林仙师的课上走了人,他肯定是不能再吃瓜了,“兮兮,去把陆小少爷叫回来。”上着课走了,传出去影响他年末讲课考评嘞。

“不论陆家如何,陆小少爷是无辜的,诸位不能因为陆家如何招摇欺瞒而排斥陆小少爷,仙宗向来是不愿看到同门相残的。”

林仙师说这话平铺直叙地像是在念稿子,简单走个过场,没有一点演戏的精神。反观林兮兮出门就大喊陆子寒,表演的实在是情真意切。

世家里的弟子表面上恭恭敬敬的表示受教了,垂下眼来在心里指着林家人的鼻子骂。

早些不见你说,陆子寒被气走了才假惺惺的摆出和事佬的话来,实在是虚伪,林兮兮素日里一直拿陆子寒当冤大头主顾,现在嘴上喊的情真意切,心里指不定又谋算着什么,林家人的奸诈几乎是刻在脸上了。

同门弟子之间世家所占还是少数,大部分是修真界里没什么背景的散修之子,有些心思敏锐的已经察觉到这不只是简单的口角之争,有些人则是明哲保身,只默默吃瓜,剩下傻的,满脑子只有学识课的八卦还说不说。

“仙师,三界之说还没讲完呢。”

最前方的弟子对课堂上诡异的气氛毫无察觉,只憨傻地想听林仙师没说完的八卦。

“那是蒋轻,心思澄澈,修行天资中等,但贵在心无杂念,修为只在陆浔之下。”林兮兮没喊回来陆子寒,也没去追,反正面子上过得去就行,林家也不需要她自降身份去维护与陆家的情面。

林兮兮一手支着半边侧脸,感慨于仙宗内还有如此单纯的心性,小声地为江俟认人。

江俟抬眼看向蒋轻,林兮兮嘴里的心思澄澈说白了就是傻,剑修虽说确实不如符修心眼子多,但是能傻到大戏落幕后一点不对劲都察觉不出来的还是占极少数,可能,除了新入门的弟子整个仙宗目前也只有蒋轻一个。

学识课听起来文雅些,但毕竟是剑修的课,自然不会与文房四宝之类的雅士厮混上些莫须有的关系,依旧是那四面漏风的大亭子,附庸风雅的鲛纱蔫巴地垂挂下来,勉强装点着这寡淡的四角木亭,纸笔砚台毫无准备,完全就是靠仙师一张嘴在说。

至于会不会因为不好好上学识课而得罪人,这个问题剑修长老们向来是不关心的,最好多得罪些,权当历练了,修真界剑修跟批发一样,人人都有仗剑走天涯的梦,剑修一扎堆死伤不过是常有的事,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不掉,即便天赋再好,在仙宗也难以成长起来。

仙宗剑修地盘上多栽桂木,常开不败,飘飘扬扬的碎瓣顺着风荡到仙师衣角边,也有几缕斑白落在学生的肩上。林仙师见有人捧场自然兴致大发,说起来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三界之说啊,那是早有传闻,可是传闻一直无从考证,只有些家族凭借先人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坚信第三界的存在,但是,百多年前,剑修那边出了位惊才绝艳的天才,那位是真真的冠绝天下。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人一剑,以车轮战的形式在剑宗挑翻了所有长老,连剑宗的宗主都没在他手下走过三招,强占了剑宗的雪峰。”

剑修一向没什么取名的水准,草木繁盛就叫青峰,常年飘雪就叫雪峰,甚至有个土峰,因为峰主早年间是个秃子而取了个谐音。

江俟泡在藏书阁半月,修真界常识看了不少,尤其是对五宗的介绍,更是直接背记。

但她对于剑宗的作风实在无语。据说他们宗的聚灵阵都是最简单的那种,且因为与承天宗积怨已久,或者说与符修积怨已久,剑宗的弟子都会自学些简单阵法,毕竟没有符修会为剑宗那群暴力狂画符刻阵。

行事莽撞,不计后果,私改符箓,剑宗真的是时刻都在符修的雷点上蹦迪,成功以一己之力拉满修真界所有符修的仇恨。

“那位占了剑宗的地盘,偶尔兴致来了会为剑宗弟子授课,便是从那位授课开始,剑宗弟子为了求证,逐渐从古籍中拼凑出三界之说的证据,万年前,除了修真界、魔界外,还有一界,此界脱离了灵气魔气,另有一套修行体系,古籍上记载,此界之人实力强劲,用平常的招数极难应对,名为鬼界。”

林仙师端茶润喉,又清了清嗓子,端足了说书人的架子,简直就差一副惊堂木就可以去山下茶馆竞聘再就业了,他朗声开口,“鬼界之中,大多是怨愤而去的鬼灵,人死后身死道消,这是修真界常理,而鬼界的鬼灵却背离常理,一介死物仍旧存活于世,那置死亡于何地,若是连死于雷劫下的人都能化为鬼灵,又将天道的威信置于何地,更何况,普通的修士手段并不能对鬼灵造成损害,吾辈数年光阴修行追求不死不灭的大道成仙岂不是成了笑话,不如早些死去化为鬼灵。”

他话中的不甘怨愤与嘲讽有如实质,虽说鬼灵难成,但若是此道真的毫无顾忌,不论有多难,有的是愿为此道铺路前仆后继的修士。

“早年刚刚证实鬼界确有存在时,有许多剑走偏锋的修士自以为识海强盛,修行过一些壮大识海的法门,于是自行了断试图化为鬼灵,但无一例外都是身死道消的结局。不知又是哪里的秘境中传出什么消息,说是天道为平衡三界,将鬼界永久封存,即使有人真能成为鬼灵,也会被天道打入鬼界,永不入世。于是众人才逐渐停止自毁的探寻。”

蒋轻托着下巴仰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仙师案桌上的茶杯,似乎是专心在听这些杂书传记上常有的铺述。

同旁人一样的宗服,少年琥珀色的瞳孔聚焦涣散显得有些木讷,额前的碎发遮掩住窥探的视线,以江俟的角度,只能看到蒋轻半边脸蛋。

不知为何,她总是会觉得蒋轻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明明旁人称他稚子赤诚,可她偏偏觉得这人戾气难消,傲慢矜贵。

“说起鬼界,那就不得不提咱仙宗的祖师爷,祖师爷当年不忍四宗家族掌权,血脉为先,天才不得教导,于是创立仙宗,招募仙师,以一己之力抗下四大宗的压力,为修真界散修搏出求仙大路,数年后天道赐下大功德,祖师爷一日修行千里,当天得道飞升成神。”

林仙师嘴中的得道飞升似乎染上了癫狂,这四个字透过他咧开的唇角飘进每个弟子的心中,心智不坚定的弟子眼中也泛起些许疯意来,染红了他们因为幻想成神而褶皱的眼尾。

江俟顺手拿过林师姐桌上供同门任取的茶杯,借着茶水的雾气,她眼尾余光看向那些陷入幻想的弟子,他们沉醉于得道成神的快感,道心似狂风中的茅屋四散零落。林仙师短短四个字就能让这么多人道心摇曳,那么修真界常识中记录的仙宗五大家之一的林家先祖金口玉言未必是后人杜撰。

不过,林仙师是真的在学识课上就毫不遮掩显露野心还是说是仙宗剑修考验的一环,任谁在挨了一顿毒打后都很难不想报复回来,尤其是满脑子只有干架的剑修,实在是很容易受到得道升天的蛊惑。

“乱瞟些什么,小小年纪就知道看漂亮师姐,长大了还得了。”林兮兮一把夺回茶杯,骄矜地昂起头颅,掏了块素白的帕子慢悠悠地擦拭茶杯,“不是师姐说你,师姐能不知道你偷看师姐嘛,师姐这些年遇见的师弟不少,像你这种偷摸乱瞟的招数,师姐见多了。”

江俟:.....

“你也别觉得师姐绝情,师姐确实是不会只关怀一个师弟的,但是师姐不会忘记每一个师弟,江师弟在师姐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

江俟无情戳穿林兮兮的第一话术,“林师姐,这话你刚昨天跟那个叫蒋轻的师兄说过。”

刚说完,她脑袋上就挨了一记敲,林兮兮恼羞成怒道,“你偷听我跟蒋师弟说话你还有理了?”

江俟为保护自己的脑袋,不吭声了,只默默觉得,林家,真是虚伪狡诈极了,巧言令色,一张嘴里能编出艳色的花来。

“师姐,那个姓陆的也在看你。”

林兮兮翻了个白眼,,“他那是嫉妒,嫉妒你师姐我的美貌。”她不在意地瞥过陆浔那个偏僻的角落,眼睛却被反来的光刺了一下。

林兮兮眯眼看去,是极为漂亮的一柄剑,三尺青锋长剑,繁杂的纹路组成冗长的符咒,素白的颜色锋利突兀地划破老旧的木桌,锋锐扎眼,是每个剑修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好剑。

奇了怪了,陆浔一个不受宠的陆家庶子,陆家哪有这么好的剑给他用,也没听说哪里有好剑出世,而且她居然说不上那把剑的名字,那样好的剑,与她记忆中神兵录中的每一把都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