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皇后桥上复卿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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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磨坊车站的值班员与大肯交换路签后,剑鱼号列车再次拉响了出站汽笛,活塞出力,推动连杆曲拐,轮周转动,缓缓拉直各车之间的车钩关节。

在深沉的夜色中,剑鱼号载着《雏鹰之歌》的旋律离开了博瑞斯河的入海口。

汽门遮断紧密配合,做功排汽一呼一吸,离开车站的列车越跑越快,直到夜间行车的最高限速为止。

因为大肯死挺着不愿意换班回卧铺车正常休息,李铁只好让他继续开几个小时,等到了皇后城车站,大家都已睡下时,再让他自己决定是悄悄回到卧铺车厢,还是去臭虫旅馆。

孩子们在离开海鸥之家的这两天,因为看护嬷嬷们的缘故,作息安排并未发生太多改变,该起床起床,该吃饭吃饭,该上课上课,该祈祷祈祷,顶多是游戏时间变成自由活动,新奇的零食发了一轮又一轮。

八点钟,晚祷结束不久,隔着厨房与后区卧铺,有隐约的唱诗声从儿童客车的方向传来,唱诗结束就是孩子们在海鸥之家惯常的就寝时间,只是这两天令嬷嬷们稍感苦恼的是,在火车上睡觉的新奇感受,导致孩子们在入睡这件事上稍显困难。

暂时放下心头重压的老枪匠早早去酝酿睡眠。

越夜越精神的埃丹,拉着鲁滨逊夫人、珀薇太太和伊莱恩组起一桌规则简化的牌戏。巴斯特和罗森塔尔的旧人们没有组起牌局,反而站在女士们的身后观战。

幼猫和狗子态度明确地表达了对烟雾环境的不喜欢,对打牌和抽烟同样缺乏兴趣的李铁,干脆带着其余人也去卧铺车养精蓄锐,时刻准备应对新的突发情况。

夜色中看不清车厢外面涂装的童话,车厢里装载的也不全是童话——孩子们的童话来自大人的成全,大人的童话却往往需要自付等量的苦痛。

在黑暗中奔行的钢铁长龙,那些有灯光的地方,有前照灯照不到的危险,有司机室灯光驱不散的忧愁,有后区的客车灯光照不亮的隐忧。

那些没有灯光的地方,是在车轮锤击轨缝的声音里,辗转的思绪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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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剑鱼号抵达皇后城右岸车站时,等待过桥的车场依旧繁忙,有昏暗的灯光彻夜照亮,也不断有列车在值班员的铁哨调度中缓行进路。

大肯:“下车列检的时候别叫我名字。”

小里尔克:“那叫你什么?”

大肯:“……叫我冈度。”

小里尔克:“这是什么名字?”

大肯:“我不知道,但船长先生讲过的故事里,有一个地方就用这个名字称呼他们最为钦佩的人。”

大肯不知从哪里搞到一顶帽子,停车后就扣在头上,仔细压低了帽檐,才与小里尔克一起做例行的停车检查。

摸轴头,看闸瓦,查看转向架板簧和车轮踏面……开火车跟开飞机一样,想要不出事,就得抓紧一切空闲做列检,因为任何一颗螺母的松动,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除了那些能一键整备的挂比。

阿伯伦拍拍李铁,指指两条正扒在过道窗前吐舌头的幽灵犬。

何塞翻译道:“有人,不怀好意的人。”

尽管所有车厢在入夜时就会拉起窗帘,但在皇后城的停车场里,依旧招来了不少以临停列车为生的车场老鼠。

“以外国人为主的犯罪团伙”,前晚针对车站大人物们的整蛊绑架,对寄生在车站底层的阴暗面似乎没什么影响,大大咧咧的试探之后,就开始不怀好意地跟在大肯和小里尔克身后碰瓷套话。

甚至有心急的人已经钻进司机室寻宝,还有人在逐个试探其余车厢的车门是否上锁。

完全忘记了冒充大桥守备营的那群蠢货,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某辆传闻中涂装奇异的列车上,一票凶徒肆意殴打时的凄惨模样。

当钻进司机室寻宝的车场老鼠,看着司机室内不同寻常的武器架和枪支弹药愣神的时候,一只筋肉虬结的手臂从身后伸出,搂住毫无防备的下巴,将他一把贯到了车下。

一个运气不错的车场老鼠刚刚推开车门爬上车梯,就被一个手持烟杆的漂亮女人用短管猎枪抵住额头,然后当胸一脚踹了下去。

同样的景象也发生在列车周围各处,所有靠近列车的蟊贼都遭到了突击兵们不由分说的粗暴对待,有勇气抽出匕首的直接被枪托打爆一口烂牙。

觉察不对转身想跑的时候,黑暗中总会有一道暗影骤然出现,将那些想要逃离的悔改者无声扑倒。

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人正在承受无声迫近的威胁,发出一声声恐惧徒劳的呼叫,然后被一团沉甸甸毛茸茸的东西抱脸补刀。

看着被蒙头反绑,集中在剑鱼号司机室外的七八个车场老鼠,李铁内心一阵厌烦,他知道皇后城的车站很乱,但也没料到是这么个乱法。

李铁掂了掂手里的木棍:“先生们,今晚的曲目来了。老办法,问出节目单就开始演出。”

五号废墟源源不绝的大量俘虏,让突击队、勤务班甚至是改造工班,都练就了一身熟练的拷问本领。

车场老鼠们被分开讯问,交叉提问,重复提问——只要同一个问题的答案稍有不同,兜头就是一顿“三观重塑棍”——棍棒本来是小郭他们帮忙拾掇俘虏时顺手做的,鸡蛋粗细,手臂长短,硬木外面缠裹麻线,因为用过都说好,就变成了李大马棒麾下,人手一根的标配。

“铁钩会?”临时审讯的结果让李铁有些意外。

铁钩会最早是车站货场里遭受欺压的装卸工人抱团组成的互助组织,后来逐渐变质,成为控制货场和车站周边罪恶勾当的帮派组织。

李铁第一次完成董事先生委托,夜宿皇后城时,曾经发现过铁钩会老巢里的血腥景象,然后一把火烧掉了铁钩会作为老巢的地下赌场,铁钩会的很多大小头目都在那一把火中化为灰灰。

眼前这些车场老鼠,是“铁钩会”基层的残余分子纠结街面流氓和不良工人重新滋生的帮派组织,为了延续“威名”还叫铁钩。

因为铁钩会控制车站附近旅店、妓女和扒手的大小头目被李铁连锅端,又失去了地下赌场的财源,现在的铁钩会已经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几块,从一个行事黑暗没有底线的准情报组织,重新退化成以扒窃、抢劫和敲诈为生的车站毒瘤。

“先生们,演出开始了。”

李铁留下两个突击兵与热妮娅一起守护列车,巴斯特和老枪匠也主动武装自己,加入了守护行列。

按照车场老鼠们的供述,借助猎犬和带路老鼠的指引,李铁首先把车场中剩余潜藏的老鼠搜捕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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