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接风洗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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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上海,雨水似乎成了不请自来的常客,淅淅沥沥地占据着每一天。中下旬时,雨更是与雪交织在一起,为这个城市带来了湿冷的氛围。在这样的天气下,东方明珠塔尖被朦胧的雨雾遮掩,难以窥见真容。然而,这并没有阻挡住斓暄热切的期盼和渴望。

小年这天中午,虹桥机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斓暄早已提前赶到到达口,焦急地等待着。她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迎接亲友的喜悦和期待。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异常缓慢,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在斓暄心中仿佛度过了几个小时。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她的心里反复地想象着两个人未来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的场景,脸上溢出的喜悦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这时,大鹏的身影突然显现,拎着一个大旅行箱,一个小旅行箱出现在远处,快步地走出来。大鹏还未抵达出口,便迫不及待地奔跑起来,将两个行李箱猛然推向前方,自己则如风般冲向了斓暄,他的怀抱如同久别重逢的温暖,将斓暄紧紧拥入其中。两人的笑容在此刻绽放,那是他们之前未曾有过的神情,它超越了普通的界限,既非单纯的情侣久别重逢的喜悦,更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在胜利后的欢呼。

斓暄和大鹏迅速回过神来,抓住已经离他们远去的行李箱,一人拉一个,再次踏上了他们的旅程。他们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仿佛胜利的喜悦仍在心中荡漾。

斓暄麻利地帮大鹏把行李箱安置在后备厢,随后两人一同坐进车内。斓暄神情严肃,开口说道:“大鹏,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应该不会再回那租来的小屋了吧。”

大鹏闻言,脸色微沉,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吞吞吐吐地回应:“那……那我应该住哪儿呢?”

斓暄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语气坚定地说:“当然住我家了!难道要我住你那儿吗?你也在北蔡租的房子吧,咱们公司很多人都在那儿租的房子,我听说你也是。当时咱们出差走得急,你肯定没收拾也没退租吧。那的房子,要么超级小,要么超级乱,能住人吗?现在咱就过去你房子把东西收拾起来拉到我家去!”

“现在就要开始收拾吗?不必这么急吧。我已经有半年没回这个地方了,灰尘肯定堆积如山,一片狼藉。要不你先送我回去,我自己慢慢收拾,然后再叫辆车把东西搬过去。“大鹏苦笑着说,显然对斓暄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那怎么行呢,就现在去收拾吧。“斓暄坚决地说,“你又没有多少东西要搬,何必叫车呢。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一件衣服,一双鞋,穿到破了才换新的。我又不是瞎子,你这种节俭的人,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搬。“

大鹏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斓暄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好随着她的性子,给她导航设置到自己的租的房子了。

两人下车,踏入城中村,仿佛进入了一个十几年前的上海城郊。周围的高楼大厦在这里显得如此遥远,这里就像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他们穿过狭窄的弄堂,走上了一栋自建小院的二楼。推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斓暄捂住口鼻,环顾四周。房间虽然面积不小,大约有二三十平方米,但却显得异常破旧。墙面上布满了霉斑和鞋印,屋里的光线昏暗,仅有的窗户也是对着建筑物内的天井,使得白天的光线依然如傍晚般昏暗。

斓暄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里的环境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些。她走向那张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床,床似乎是用木头和砖头堆砌在一起搭出来的,床上的被褥虽然有些旧了,但还算干净;地面和桌面是深颜色的,看不清材质;桌边的椅子也是摇摇晃晃的,就好像一坐下去就会散架似的;屋里倒是有独立的卫生间,但卫生间是没有热水的,并不能洗澡。

整个房间虽然不算干净,但一点儿也不乱,除了长久未住有些浮尘外,大鹏还是很讲究卫生的,极简主义的他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一切也都井井有条,但最特别的是,整个房间包括洗手间,都根本没有一面镜子。

斓暄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日常怎么洗澡呢,还有……你都不会需要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吗?……”

大鹏一边麻利地收拾着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洗澡啊,一楼有个公共浴室,我每天都去那里解决。至于镜子嘛,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长得又不咋地,照不照都无所谓啦。”

……

果然,大鹏直男到除了搞好个人卫生外,好像什么都不注重。

斓暄踱步至大鹏的身旁,目光落在那个陈旧的衣柜上。她轻轻打开柜门,只见里面挂着几件衣物,大多是深色调的针织衫和简约的T恤。这些衣物叠在一起,既不占地方又显得井然有序。在这杂乱的衣柜中,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床优质的羽绒被,它仿佛是大鹏冬日里唯一的温暖。

斓暄伸出手,轻轻地拦住了正忙碌着的大鹏。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别忙活了,带上这床被子和这几件衣服就足够了。其他的东西,就留在这儿吧。”说着,她拉起大鹏的手,两人一同下了楼。

斓暄风风火火地冲下一楼,声音洪亮地喊叫:“房东!房东在不在?”

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家费力地走了过来,声音微弱地问:“我在这,有啥事吗?”

斓暄随手指了指二楼大鹏房间的方向,直截了当地说:“二楼那间房要退租了,租期应该还没到,但他得搬走,您得处理一下退房的事。合同上怎么规定的扣费,您就照章办事吧。”

房东闻言一愣,随后便转身,颤颤巍巍地上了楼去查看情况。看到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拿,还留着很多东西,见到这般景象,他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掏出手机,对着斓暄说道:“姑娘,这房子还剩两个月租期。但如果你提前退租,按规定得扣一个月房租。那么,剩下的一个月房租,我该退给谁呢?”

这时,大鹏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退给那姑娘吧。”

斓暄没有多做推辞,她迅速掏出手机,打开了收款码。房东扫了一眼,随即支付了剩余的房费。斓暄低头一看,金额显示为800块。“就只有这么点吗?”她有些困惑,于是走到大鹏身边,低声问道:“怪不得房子这么差,因为真的好廉价啊。要知道这个情况刚才就直接带你回我屋去歇着好了,这边还有什么可收拾的呀。”

斓暄打开车门,她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看向大鹏,仿佛在说,虽然这并非她本意,但那种本地人特有的自豪感还是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悄然流露出来。

而大鹏这次的反应却与以往不同,他不再是那种木讷应对人情世故的模样。此刻的他,眼中透露出淡淡的失落与敏感,仿佛一颗被忽视的小行星,独自在宇宙中旋转。他低声自语:“我的学历学位证还留在屋子里,那是必须带走的……这两年来,我爸妈在老家买了房子,每个月的月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还有个弟弟在念书,每个月我都会寄些生活费回去。我在这里……”

“挺好的,毕竟家里是两个男孩,以后结婚了都能照顾家里。”斓暄倒是并不在意这种扶弟魔兄弟的生活方式,这倒让大鹏觉得倍感欣慰,他深知,斓暄绝非因物质条件而委身于他,亦不会因金钱之事与他产生嫌隙。

斓暄就丢给大鹏一把钥匙,说:“以后那也是你的家了,你拿着吧。”说着就驱车去往斓暄的公寓,准备共同开始他们新的生活了。

半载光阴,恍如一梦,集团与上海公司之间的角力仿佛一部磅礴的战争史诗。然而,细看来,胜利的桂冠似乎已悄然戴在了上海的头上,更确切地说,是凌斓暄的头上。但这位主角的较量,远未结束。感性之爱与理性之婚,在她心中交织成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