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扫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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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乃万物之灵。

至少在此地,没错。

万族之中,人族的灵性最为充裕,其他的,即便是因灵气复苏而得灵成精,或修炼得道,或堕落成妖,就灵性而言,远不及人。

灵性,并非灵力亲和,而是最基础的本意——灵光,人常有灵光一闪,进而文思如泉涌,才华似美葩,提按顿挫、唇开齿合间,佳文美谣顿成。人的智慧,不在有多高超的战争技艺,而在生活点滴,思维活络,玲珑八巧。

城,以盛民也。作为人族的聚集地,这里生活着无数代人,吞气吐息,意混杂着精气,在这些大小不一的城镇里蒸腾氤氲,化为人气,虽不如天地灵气那般纯净无暇,可亦有无数妙用,也藏匿着诸多秘密。

“城聚人流,催生人气,人气蕴灵,为城灵。

据传,扫路人之传承,与城灵有着莫大关联。”

————《天火纪年·其三》

......

熟悉的摊贩处,少年阿火小口喝着粥,作为敬业的清洁工,早起是习惯了的,虽说在三天前自己就被官家辞退……呸,应该是为了远大的学业,而不得不忍痛放下这份工作。成了闲人,可以前的习惯没这么容易改,早早地便起了床,无所事事,只能在摊贩和广场之间蹉跎时光,唯一可以当乐子的,可能也就是一本祖父留下的破书,神神道道地写着不少东西,还有不少鬼画符,虽说临摹之后屁用没有,可至少看着挺有趣。

不过说起来,麟烟城的大家都挺敬业的,就好比眼下卖早茶的小贩老张,对,没错,之前吃的鱼汤面也是这家,来的能和作为一城清扫人的阿火一较高下,一般少年扫了一条街,这家伙也就推着改造后的小推车到了,支棚置椅,热气便从这小小的摊贩上蒸腾而起。有时甚至早到阿火刚来,这位叔已经坐在椅子上候着他了——这个时间来他这吃早饭的,也只有这古怪孤僻的小子。

中午貌似会休息,而晚上……至少在阿火收拾完回家时,还能见着这位摊上的点点烟火,营业时间一直是个谜,堪称麟烟餐饮界劳模,人送外号不死张——大家都想知道这种作息这种工作强度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过,今儿也是最后一次在老张这里吃饭了,想想以后就喝不到这熟悉到腻的米粥,少年感慨之余又稍稍感觉对不起老张。

嗯……希望接班的兄弟多照顾照顾生意吧。

少年不理会心中阿妖阴阳怪气的嘲讽,咽下最后一口米粥,拿起毛巾擦擦嘴,付钱走人。

货队已经在城门等着了。

不过话说回来,今儿麟烟起了很大的雾,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也难以视物。对少年这种早已走遍城里各处旮旮旯旯的人来说,再加上清晨人少,认路不算什么难事,事实上他闭着眼都能走。但对于货队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出发显然有不小风险。

好在这雾应该只是城里的异样,城外没这么严重,货队也成功集合了。

背上有支青翠的竹竿,感觉有点硌人,这玩意是从扫帚上扒下来的,是爷爷那儿传下的“祖传扫帚竿”,自然不能当做普通工具轻易交给接班的兄弟。

淡定行走的少年,用比往常稍稍阳光那么一点点的姿态,走向城门。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那些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的呢?

……

这不重要吧。

冥冥中似有少年轻笑。

……

熟悉地拐了几道弯,雾气骤然一散,紧接着便是高耸的城墙引入眼中,古老的砖石承载着岁月的痕迹。一般国家的都城城墙很少会修建的坚固高大,毕竟真被打到都城也就和灭国没啥区别,围他个几天几夜,城中之王还不得拱手而降?

更别说现在灵气复苏,以力破墙者,有之;越墙袭杀,里应外合者,有之;抚琴而奏,以音取一城姓命者,有之;合众摧门者,数不胜数!

战场上瞬息万变,即便是先天高手,也可能下一瞬就失了性命。但不可否认的是,众多修武有成者,对战局的影响无法忽略,便如这城墙,打到激烈时,只能沦为陪衬!

这个世界,永远是以武为尊。

“……可这和咱有什么关系?”

忍着性子听完某妖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阿火忍不住吐槽道。

不就是一堵城墙吗,至于突然像说书的一样讲一段听着不错实则毫无用处的场面话吗?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客套两句就行了。

被某妖一打岔,少年这时才有机会真正地好好看一下现场的情况。

城门紧闭,料是还未到开放的时候。这种两国间的官方贸易车队,显然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放行的。更别说上面还搭载着不少前去修学的学子——没错,当时那官府女孩给出出行方案那么干脆,阿火便大概猜到这所谓的修学大概是什么情况。

没错,以扫路人职位为代价的交易,看似是官府特地为少年准备的便利,用货队载他前往唐国,实则不过是在一众修学学子中进行简单的置换罢了,耗不了多少钱财心思,更谈不上有多珍贵。

但阿火并不认为这场交易吃了亏,一份修学名额看似无关紧要,个中涉及的世家利益,人情世故,错综复杂,环环相扣,绝不是他一个扫地的所能窥见的,而眼下交易来的名额,干净合法,重点是完全不会有上面提到的顾虑。

况且,这名额也挺值钱的……

向着货队望去,第一眼就是数十辆满载着货物的马车(你在说什么屁话),骏马神气灵动,货车满满当当,全部用白色的帆布包裹,黄绳系紧,看不清里面到底为何为物。

视线横扫,周围大腹便便、锦衣环玉的商人,驾车的短衫马夫,虽有好奇,可他不甚在意,而看向某辆较宽敞的车厢内,少年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首先看见的,便是一对大家族的兄妹,兄长乍一看面容普通,微瘦的身躯,还有衣领间隐隐露出的绷带,谈不上英武,多看几眼反而有一股别样的俊秀感,最重要的是,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看过。

少年侧着脑袋沉思片刻,觉着应该是前几天扫路的时候碰到一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没放在心上。

那小妹则是熟人了,哦,应该说单方面的熟人,毕竟麟烟第一美人的名头在那,花容月色,沉鱼落雁,温婉佳人,不是风语嫣,又是何人?

当然,认人不会这么随便……一般什么见面知人,要么提前暗中做了准备,见面时好讨对方欢心要么就是真的特征太过明显,一眼就看出来。不过阿火觉得大多情况下都是前者,毕竟世上对美的描述应该没什么区别。

阿火能认得,自然不是这两个原因……嗯,应该不用再解释了,一座城的地都是他一个人扫的,啥人没见过,啥消息不能道听途说。

然而有些奇怪的是,这俩兄妹,明明能穿同一款式的家服,坐在一条木板上,却好像各自嫌弃对方一般,拒绝有任何肢体触碰,看似平常相处,细看却能发现连袍摆裙摆都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狭小空地。

“……其实吧,这没啥奇怪的。”

阿妖打量半天也憋了半天,略有无奈地说道。

兄妹俩之间有隔阂不是挺常见的么。

“可我总感觉奇怪在奇怪的地方。”

“……我感觉你才奇怪,差不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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