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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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幽邃，星空璀璨。

夜，魑魅魍魉，百鬼出行。

夜，月黑风高，十步杀一人。

……

黑暗中，少年漫步于屋檐之上，悠然行走，如履平地。

……

呼呼呼……

少年奔跑在寂静无人的街巷中，身上浅绿的华服已被割裂残破不堪，浑身是伤，却没有时间上药。好在习武之人身强体壮，恢复速度快于常人，长时间的逃亡不仅没有撕裂伤口，反而使得外露血液凝固成痂，止住后续的流血。

他大张着嘴，声带大幅振动，气息喷涂，以他人境之三皮肉筋炼成的强健体魄，仓促之间不至于如同雷鸣，也能发出足够大的声音——救命！

但是，并无。

准确地说，所有的音都被某种神奇的力量阻隔在少年喉咙之间，无法发出。

该死！

因为试图强行突破喉咙间音障封锁，少年风钧受了不小的反噬，一口心血上涌，又被他强行压下，极不好受，身体摇晃，面如金纸。

后方高处，灰衣的男子缓步逼近，当然，缓步不过是假象，是其步法玄妙莫测造成的目光错觉，其速度并不比全力奔行的少年风钧弱，甚至快上一截。其左手食指上佩戴一骨质指环，此时正被拇指摩挲，散发微弱的苍白光芒。

“这无音环，效果竟强悍如斯！”

风钧心中一沉，纪国一大立国之本便是音圣宗无数能在战场上增友削敌的曲师，而曲师要想发挥效用的前提便是发声，无法发声自然无法唱曲。

无音环这种新式法器的出现，背后定然少不了纪国那几个宿敌的影子——虽然无争无战，但摩擦与仇恨，永远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常态。

不过……现在想这个……是不是不太合时宜……

少年自嘲一笑，忽地灵感一动，身体朝右强行偏转，一根短刺自后方贴着衣角飞射而过，其上附着的劲力破坏华服，撕裂皮肤，切割筋肉。少年疼得冷汗直流，咬住牙，奋力奔行。

“何苦？乖乖受死不好吗？”

如同鬼魅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清晰，却没有惊动周围其他的人家，这是现世最为普及的传音技巧，即用气血收束声音。相较于音圣宗对声音的高效利用，这种传音显得简单粗暴，易被高境界监听。优点则是学习简易，上手快。

但是，那些大宗门、世家、组织，一般都会有自己独特的传音技法。

啧……即便目标已然表现得山穷水尽，也没有放松警惕，暴露组织吗……

风钧目光渐冷。

精力……不必放在勾引对方泄露来历上了。

刚刚还在流血的伤口瞬间崩紧止住，筋脉延展，刹那间爆发出所以余力，强悍的双足踏在青石板上，即便有步法回旋部分力道，石板也有专门的建筑师们加持硬度，也硬生生将其踩出道道裂痕。

少年身躯如化狂风，席卷而行，暴烈之极速。

“呵。”

后方灰衣男子冷笑一声，竟对他隐藏实力一事毫不意外，重心下沉，稍稍弓腰，轻松将自身速度提升到超越风钧的地步。

又一番你追我赶。

……

漆黑之暗中，忽有瓦片闷响。

视线投向某处，黑瞳少年喃喃低语，伴随着细碎神秘音节。

“血……”

他抬脚，向着声源，于屋檐上，缓缓走去，无声无息，形同鬼魅。

这一刻，他宛如夜游之王。

……

轰！

风钧一招不慎，被一记力沉阴狠的侧踢踹入地面，虽说在触及青石板的一刹那已经下意识用了基础消力，化解部分力道，残余的部分还是让少年内脏动荡，“哇”的一下咳出大滩鲜血。

看着不远处谨慎逼近，不留丝毫机会的灰衣男，风钧无奈苦笑，事实上，除了刚开始为了诱导出情报故意受的伤，后续每一次攻击他都应对地十分巧妙，奈何双方差距太大，人境分五，皮肉筋骨血，对面那人明显是达到四境圆满，离五境只差一步之遥。相差一个境界，双方资源堆积，功法都没什么差距，这种情况下，对面那灰衣男锤他，跟锤弟弟一样简单轻松。

这世上活得好的，都是人精，自然不会有什么暗杀组织脑残到派遣境界相当战力相同的杀手来刺杀。即便是稳赢的局面，他们也处处小心，避免阴沟翻船，这是无数前辈们用书传留名的惨痛代价，为后来人留下深刻教训。

“喂，没得谈吗？我出三倍也不行？”

华服少年牙齿间咬着伤药，眼睛死死盯着灰衣男，不露破绽，开口问道。

没有回答。

料想也是，毕竟是正经组织，临场收买这种不合职业道德之事，应该是没可能了。

那么……只有用禁招了。

少年眼神发狠，深吸气，夜风鼓动，汇入肺部，他的胸膛在几秒内鼓胀成大型肉包，膨胀到极致后，又用力压缩，恢复常态。

表面如此，内里肺部却是积压了庞大风能，它们不安地躁动着，将少年的肺冲撞挤压得奇形怪状，好在练武会辅修内脏，不然若是正常人使用此术，必是肺部炸裂而亡。即便如此，五境之下，这门术也是不得擅用、伤人伤己的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