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身前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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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收拾好了一个小包，里面装着相对重要的物品和一盆花，那是爷爷的心尖尖，说不准还是比他这亲孙子都重要的唯一念想。

姜曳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在外出卖老年劳动力，他年龄越大，爷爷就越忙越不归家，有时候一个月才能和这个唯一的亲人见一面，爷爷不愿给姜曳什么笑脸，也许是碍于威严，可长久以来他几乎感受不到什么爱意了，有时也会想爷爷做的这一切大概只是为了履行义务完成任务。

相比起那盆花爷爷还会雷打不动的陪个几小时，也是啊，这是他的爱好他的人生，在他眼里应该是大于一切的，当然能压他姜曳一头。

可爷爷在姜曳心中总归是重要的，没有什么慷慨大方冰释前嫌，孙子孝顺爷爷天经地义。不过他还是倔强的希望爷爷能先给他打电话表示关心。

姜曳轻轻推开门，有谨慎亦有不舍，这一步踏出，再回家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可能永远回不来了，永远离开这个十七年都未曾离开的地方，去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一个人，虽然他几乎一直都是一个人，却还是不免有些落寞。

“好了，这没什么，你早就习惯了。”，姜曳长呼一口气，调整自己，“每次这种重大时刻，你都会活下去的。”这句话参考老师上课惊心动魄的抽问与他完美的擦肩而过，刺激的体验感足够他写出一本书，找到这点规律不在话下。

室外阴沉的天气，空无一人的街道，暴风雨前的宁静配上淡淡的雾气，每一粒尘埃都刺激着姜曳的毛孔，让他变得优柔寡断多愁善感。

“不愧是丧尸爆发，还带有领域。”

“与其这样，真不如来个痛快。”

姜曳蹑手蹑脚，以偷感极重的老鼠姿态前进，每向前一步他的安全感就降低一分，被空气前后夹击，脆弱的就像如厕之人，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有什么东西来个贴脸暴击。

一旁的保安亭发出猛烈的敲击声，距离姜曳不到两米，一个身着保安服的恶臭男人隔着玻璃，在上面留下一道道骇人的痕迹。

姜曳紧绷的弓弦在此刻得以释放，他如同离弦的箭释放天性，不巧又迎面撞上一个同样恶臭的迟缓男人，打了一个踉跄，四肢并用的迅速调转方向。

他人生第一次感觉身体那么不受控制，腿里软绵绵的，身体里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痒？舒服？是说不清的感觉。

姜曳适应的很快，肾上腺素带给他的力量无可比拟，他甚至怀疑这还是不是他自己，唯有砰砰砰的心跳声证明他还活着。

同样的，他也害怕证明过头把自个儿应激死了，他把天都跑蓝了才肯消停，丧尸的身影消失不见，姜曳一边回头一边放慢了脚步。

“要不是背着包，那丧尸连我的尾灯都看不到。”他觉得自己还能跑的更快。

然后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在身上摸索，“不得了了，千万别受伤，千万别受伤。”

在他的认知里，丧尸病毒就像狂犬病毒，被丧尸所伤，没有疫苗也就宣告死亡。丧尸疫苗？那是不存在的，所幸他并没有发现伤口，除了腿脚肌肉有些酸，并没感觉到其他的不适或是撕裂感。

姜曳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用余光打量周围的环境，不看不知道，一看当然也不知道，他可是刚刚毕业的高三学子，鼠目寸光的笼中鸟，阴暗里爬行的蛆。

但如果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陌生，或者是……高级？

这里有十分规整的草坪绿化，品种繁多如列兵，井井有条，整齐划一，各个建筑造型前卫，银白配色，满满的未来科技感。

姜曳一步一步的向前，这条路几乎看不到缺口，在城市里很少见更别提走过，他倒也有些庆幸，这条路懂他。

姜曳无意间回头，笔直的道路空荡荡的，无限单调就像旧时代潮流的电脑壁纸，相同的小型场景间隔陈列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留下一丝痕迹，再回过头场景依旧，他脑袋来回摇摆逐渐感到恍惚。

若是将天空封锁这里就像极了电视里无所不能的法师扭曲城市打开的时空隧道，通往之地不知是光明还是深渊。

姜曳细思极恐，他在空旷如一的道路上小跑起来，以图用最节省体力的方式给到自己安全感。

果然只是自己吓自己。

一个十字路口映入眼帘，他开心这个世界还算正常，又斥责这个时候你怎么就不懂我了呢小路路。

三个选择，他选了一个意味着会错过两个，百分之三十的正确率意味着他大概率会浪费时间去试错，要是运气好选对了又有可能会错过另外两条路的美好风景或者更好的选择，他想看到一切，贪婪又懒惰，因而讨厌选择。

正前方不再是循规蹈矩的格式街景，充满反差感的是现代城市与自然的无缝衔接，园艺失宠，植被疯长，野蛮肆意，白云仿佛触手可及。

姜曳想起自己这是在逃亡，他的胆小胜过好奇，安全第一大于挑战激情。往左边看去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时空隧道”序章，依旧整齐划一，不用多加思考，右边是城市街道大大小小的店铺交错。

一种奇怪的感觉向姜曳袭来，倘若他平时看见这一幕肯定不会有这种感觉，想想看这只是一条荒无人烟又陌生未知危机无限的街道而已。不不不，要这么想的话他就要反悔了，不管是面对丧尸爆发，重复街景还是城市里这样的街道他都会感到害怕而不敢行进。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为什么要让他玩勇敢者的游戏，他的人生虽然一塌糊涂但还不至于需要洗牌，他想认输回去过那两点一线的生活，他还有好多筹备好没有实行的事情，他只想求个安稳。

“别搞我了，这到底是哪个上位者的游戏啊，啊？什么丧尸爆发根本就不科学，我不玩了，不玩了行吗！放我回去！”姜曳喊的声嘶力竭头缺氧，一瞬间想的要是因此而惊动什么东西大不了就给他一条命还是个解脱。他低头弓腰双手扶着膝盖，哀求的语气微不可听，“放我回去，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