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梦初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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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兴起是意外的万恶之源，姜曳今天灵光一现，他决定玩把大的。
他意念变换脚踏七彩祥云于悬崖之巅，站在对面的男人负手而立，碎石堕落而下，义无反顾的跳进他们之间的深渊。
“平常都是刷你小弟，本王今天想刷刷你啊，这位……尊贵的王。”姜曳一字一顿，抬起头虚眼向下，意在嘲讽嚣张。
“猖狂！”对方突然变成了洪荒猛兽，血盆大口遮天蔽日。
姜曳撒腿就跑，他哪见过这场面，腥臭的口腔就要把一切吞没，疯了！他真是疯了才会去招惹这种庞然大物。
他在林间穿梭，风带动绿叶轻轻摆动，怪兽追在后面横冲直撞，摧残植被一片狼藉，姜曳每次被接近都能化险为夷，他越跑越快渐入佳境，就像电影里一样酣畅淋漓。
前方是砾石与滚石铺成的石滩，多的是不平的缝隙，稍不注意就会崴脚，怪兽的茧足大脚却可以如履平地。
姜曳回头，眸子里风云变幻，“神谕—恶魔之眼。”
他的瞳孔竖起，上面源源不断层层叠加呈琥珀质感，中心的一点黑色仿佛在旋转，像受困万年的虫子在其牢笼中如鱼得水摄人心魄。
怪兽猛然定格，姜曳欣喜的同时束手束脚，这是能和他比肩的对手，他们的实力一定处于同一层面，他能否接下对方同等量级的爆发。
未知的永远最可怕，天雷滚滚，风雨欲来，这个怪兽掐着一个老人站在祭坛似的建筑上，他把老人举过头顶，睥睨台下。
“爷爷！”姜曳大喊。
随后飞快的调整，强装镇定冷漠的说：“杀了他。”，他想试试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好独立的准备。
他注视那根粗壮的手臂，有树干那么粗，手掌粗糙的就像橡树皮，连指甲都是那么凌厉。姜曳开始呼吸困难，他想说他错了，他还是个孩子请别这样对他，他不能失去爷爷，他真的很爱爷爷。
“兄弟小心！”
姜曳坐靠在墙边猛然睁眼，一颗篮球朝着他的脑袋飞驰而来，他抬手掩面，一个身影及时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跑这儿作死来了，不服从纪律自己先跑，等会儿老班逮住你你就别活了听见没。”陈子昂把篮球抛了回去，对着姜曳一番数落。
“给他当了三年的孙子，考完试了他就是我孙子懂吗？我还需要怕他吗？”姜曳尽可能表现的随意。
“对对对，姜大爷。”陈子昂指了指校门口，“您潇洒，陈大爷还要去给他们拉横幅，我明明也是考生唉，你就睡吧，小心脑壳长大包。”
姜曳望着陈子昂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他没什么兴趣开玩笑，劫后余生的感觉后劲很大，一切最好不过于这只是一场梦。
姜曳高考完早早就溜回了学校，只身三年让他练就了随时随地倒头就睡的无敌能力，他没什么朋友，陈子昂也只能算是搭子，他不跟大家一起行动，因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处事方式。
“恭迎我们的勇士凯旋！”锣鼓喧天的广播声响彻整个校园，姜曳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如梦初醒，从明天开始这里将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朝夕相处的同窗即将成为故人，站在这里叫做重游故地。
这所学校很少这么嘈杂，绝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宿舍和礼堂，他们欢声笑语庆祝这场行进了十二年的斗争，姜曳一个人爬上了教学楼。
清脆悦耳的上课铃回荡在空旷的走廊，清冷与围栏下的盛景仿佛两个世界，风吹的他有些发凉，黄昏的光融进教室的窗，他忽然想进去坐坐，可这间不是他的教室，没有属于他的位子。
“你已经没机会坐进去咯。”陈子昂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戳人心。
姜曳白了他一眼，陈子昂依旧贱兮兮的说：“但是你还有机会干些别的哦，听说毕业当天的黄昏连狗都想要表白哦，嘿嘿嘿。”
姜曳想说你跑到哪里去乱听说，这些人只是在引诱你戴上小丑的面具，可那个猥琐的样子突然戳到了他的笑点，他紧绷着脸让陈子昂滚蛋。
“你真不打算表白？今天以后可就见不到了。”陈子昂突然正经。
“我说了，只是有点好感，青春期，我觉得有点好感很正常。”姜曳算是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真的不遗憾吗？”陈子昂背靠墙沿，抬头望向昏黄的天空，问姜曳也像是在问自己。
遗憾吗？姜曳从来不会这样问自己，他坚定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相信不论过去现在将来的自己并为其买单。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那些把如果要是，我后悔了挂在嘴边的人，这种人大概对他们自己都负不起一点责任。
“没什么好遗憾的，我从不后悔我做的任何决定。”姜曳瞟了一眼陈子昂，调侃那张莫名其妙忧伤的脸，“你一学期都不止换一个也能伤感的起来啊。”
“我也是很深情的好吧。”被打破了氛围的陈子昂气急败坏。
“我懂我懂，走了。”姜曳直点头。
“等一下。”陈子昂追上姜曳，掏出手机摆了摆，“这个加一下吧。”
姜曳在这方面算得上是青少年中比较老气的，手机好友不超过五个人，迂腐的认为加上了就成为了什么隐私的关系，对方不会给你发什么骚扰信息，每一条都值得认真回复，他对于那些动不动就加个好友的人嗤之以鼻。
陈子昂正是这样的人，社交之王，在他们初见的时候就没眼力见的冒犯过他一次，还是勾肩搭背的过来频繁触碰他的雷点，不出意外的被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事后姜曳的形象貌似在别人眼里也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几乎没人愿意跟他打交道，谁也不愿意热脸贴他冷屁股。他就全当是省去一大麻烦，一直一个人。
到最后也只有这个吃过瘪的中央空调不计前嫌的介入他的百无聊赖，也许只是时机不对，但陈子昂可不在乎，他可忙了。大忙人挽留你，可不能不识好歹。
“哦。”姜曳也掏出手机亮出二维码。
“她在礼堂参加毕业晚会。”
“哦！”
离开的路上，还有不少的人涌向礼堂，姜曳望去，绝大多数的女生或结伴或牵手，他像是笃定了什么，头也不回的出了校门。
“我可不会蠢到和人类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