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访慕容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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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夜风微凉。

今夜的寒山寺没有了往日的钟声，千年古刹，一夜之间竟显些死伤殆尽。

大佛前，白清风双手合十，跪拜良久。

如同回到了十年前，白清风初入少林，从重伤中醒来，大佛入眼的那一刻一般，庄严、肃穆，俯瞰着世间大地，芸芸众生。

白清风问:“大师，人生为何这般痛苦？”

慈心大师和蔼地笑道:“孩子，生亦是苦，死亦是苦，食不果腹是苦，衣不蔽体是苦，爱而不得是苦，得而不惜是苦，……其实，诸般痛苦并非存于世间，而是存于人心。”

“弟子愚钝，请大师明示！”白清风合十道。

慈心大师指着半空中被风吹下的落叶，道:“风未动，叶也未动，心动也。”

“诸般痛苦并非存于世间，而是存于人心。”

“风未动，叶未动，心动。”

白清风喃喃自语道。

不知何时，唐雪已然站在他身后多时，就这般静静地看着他，直到白清风发觉她的存在后，才开口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白清风起身又点了几炷香，插在香炉中，道:“还没做打算。”

“跟我……回京吧。”唐雪轻声道。

“回京做什么？”白清风看向她，道:“我可是朝廷要犯。”

唐雪道:“我会向皇上如实禀报，证明你的清白，以你的聪明才智，何不加入六扇门，一起为国效力？”

白清风哈哈大笑，道:“六扇门六大神捕，排在你弟弟之后吗？哈哈哈！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白某自在惯了，不习惯被人管着，多谢唐捕头好意！况且如今我已经被牵扯进了一个大阴谋里，并不是我想出就可以出去的。”

唐雪秀眉微蹙，道:“那你意欲如何？”

白清风忽然直勾勾看向她，道：“这案子还没破呢！”

唐雪闻言，顿时秀眉紧促，道：“御音杀人，这种事情我还是生平仅见，怕是得见了大当家的向他老人家请教才是了。”

白清风嗤笑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御音杀人，你听过‘琴魔’吗？”

唐雪一愣，道：“琴魔？略有耳闻，但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

白清风坐在蒲团上，道：“传闻此人亦正亦邪，对音律的痴迷已达到了入魔的程度，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样子，甚至是男是女都无人知晓，可御世间各种奇音，蛊惑人心，以音为刃，杀人于无形，着实厉害得紧。”

唐雪闻言，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琴魔？”

白清风看向她，道：“不敢肯定，此人几乎与世隔绝，几近无欲无求，是什么动机能让他来杀人呢？”

唐雪起身踱步，思索良久后道：“寒山寺主持一心向禅，连武功都不会，况且他慈悲心肠，乐善好施，定不会是仇杀......若是为财得话，寒山寺虽贵为名寺，却也没什么宝贝财物值得他屠寺啊！”

白清风道：“屠寺，或许是为了灭口，而灭口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不为人知得秘密！”

唐雪闻言一惊：“秘密？寒山寺有什么秘密？”

白清风道：“这个秘密或许整个寺里人僧人都知道，快！快去找那个小和尚！”

唐雪虽然还不明白，但见白清风十分认真，便急忙跟着他一同出了大殿。

等到了后院，却看到一群官兵已经将那里围了起来，唐雪急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士兵见是唐雪，连忙解释道：“回大人，最后一个小和尚也死了！”

“什么？”唐雪大惊，道：“怎么死的？”

“被暗杀了！”

“暗杀？这么多人保护不了一个小和尚？刺客呢？”唐雪大怒！

“回大人，刺客......刺客跑了，连人影都没见到。”士兵有些紧张地道。

唐雪还要继续发作，却见白清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先看看尸体吧。”

来到近前，白清风检查了小和尚的尸体，半晌后回头道：“没有一点皮外伤，内脏经脉看起来也都完好，几乎......不像死了反而像睡着了一般。”

唐雪颓然道：“都怪我，没有提前想到，现在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

白清风叹道：“你也别太自责了，至少可以大致确定我的猜想是准确的了，剩下的就得我们自己调查了。”

唐雪道：“怎么查？”

白清风摸了摸肚子，道:“依我看啊，再不吃饭，我就要被饿死了！”

唐雪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刚刚还颓然的样子被他这一句噎得哑口无言。

他总是可以这般乐观有趣，唐雪如是想着。

慕容府。

唐雪望着面前的牌匾，心有不悦，道:“来这里作甚？”

白清风眉头一挑，道:“蹭饭呐！”

唐雪冷哼一声，转身要走，白清风连忙拉住她，道:“莫慌莫慌，既然来了，不妨进去坐坐，里面此刻人可不少呢！”

唐雪不解，正欲开口，却见白清风已然前去对门口看护的道:“劳烦通报一声，六扇门唐雪携远房表弟张德俊深夜拜访！”

言罢，那门口看护的便进门通报去了，过了片刻，已然听到院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清风“嘿嘿”一笑，大门已然被打开了，开门之人正是白天在寒山寺相遇的慕容英，但见他满面焦急，却又掩饰不住内心喜悦，道:“小……唐捕头！张公子！快，里面请！”

白清风抱拳道:“深夜叨扰，还请慕容公子见谅啊，我表姐可一直念叨着您呐！”

慕容英闻言立刻面露喜色。

唐雪怒道:“休要胡说！”

白清风连忙闭嘴，对着慕容英挤眉弄眼。

二人被慕容英引至客房，白清风刚坐下，就要起身，做为难状，道:“原来公子府上有客人啊，那我和表姐还是……”

慕容英见状，连忙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家父正在与几位江湖故友叙旧。”

白清风点头会意，又忽然转头，失声道:“啊！表姐，咱们一直忙着查案，都忘记吃饭了！我记得街口有家馒头店的馒头不错，关键还便宜，不如……”

唐雪抬眼瞪他，那慕容英闻言，连忙道:“啊！我去招呼！这就去，这就去！二位稍待！管家！给二位客人斟茶！”说着就向厨房跑去，管家也急忙去后堂沏茶。

唐雪见慕容英离开，才咬牙道:“你若再敢胡说！我定不饶你！”

白清风连忙摆手，低声道:“这不是形势所迫嘛！”言罢，又看向内堂，低声道:“我猜得不错，里面大概十几个人。”

“他们来作甚？”唐雪问道。

“不知道！”白清风答。

“那你如何知道慕容府上会有很多客人呢？”唐雪又问道。

“猜的！我们现在赌一把！”白清风道。

“赌什么？”唐雪问。

“赌他们认不认得我！”言罢，白清风便走出客房，径直朝着内堂走了过去，但见他毫不迟疑，竟一把推开了内堂门！

唐雪倒吸一口凉气。

此刻内堂忽然一片寂静，白清风茫然地看着众人，众人却纷纷警惕地看着他。片刻后，主座上一位老者才开口道:“这位小友是？”

白清风连忙回头看看堂外，又看向堂内众人，目光并未在那老者身上停留，道:“啊！这……这不是厨房啊？”

众人皆不答话，只是看着他，唯独那老者淡淡道:“你是英儿的好友吧？”

白清风故作木讷地点头，道:“我是六扇门唐捕头的表弟！”

“六扇门？”众人哗然，有几位已然有些坐立不安地探头望了望白清风身后。

动作很快，也很随意，却被白清风看在眼里。

那老者“哦？”一声，道:“原来是小雪来了！待老夫……”

话未说完，门外慕容英已然将白清风拉出了内堂，道:“张兄！你怎么跑这里来啦！”

老者“呵呵”笑道:“英儿，好好招待小雪与这位小友，为父一会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