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治,昵,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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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老府开始驾驶的不久之后,在他接到诈骗电话的许久之前:

卡车车厢内敞荡空寞。明亮来源于两个安装在顶棚的灯泡所散发的柔和照耀,而在舆门旁边有控制这两灯泡的两个开关。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金属味,可以忽略的朦胧程度,伴随着与金属味相比浓上许多却依旧偏浅的刺鼻,“化学感”柴油味。

车厢上的门把手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发出微弱的吱嘎声。一犄角里陈着一堆杂物,有几箱箭矢,几箱洁盾口罩,与十几桶---油腻诱因,整齐有序,被绳索揽着,红桶的柴油。舆里钢质底板上散落着一些琐细的纸屑和零散杂物。

车上只有两人。其中,慕雪清背附侧壁,双腿并拢,膝盖稍显弯曲。顾不得优雅,她舒长腿地坐着,手臂安置在腿上,呈出驼背,可见多累,头也微沁。在她屁股下方---柯博建议下---垫着他的衣服。

柯博则赤着上身,洒脱地坐在了慕雪清跟前,毫不掩饰那“点点”与微隆的肚腩,坐姿很随意,一腿略铺在地上弯曲,另腿竖着,右小臂靠在上面,左臂撑地。看得出来挺舒服,有种莫名的爽朗气概。虽说黑色裤脚一垂一撸尤为邋遢。

“药我掏出来了,脱吧。”他眼神认真,坚定地看着眼前凄美的女子。慕雪清回避了他不加约束的凝视,吃力地转身面朝墙壁,双腿自然地平侧向一边,并松开了拢着衣服大裂口的右手。她低头看了眼斜下方,似乎在犹豫,头随着路面的坑洼不自主地轻晃。不久过去了,她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刚毅,终于,她亲手褪去了这纯白---背面渗红---的贴身短袖。

也因此,暴露了她冰清玉洁,线条优美的丽背,然而,柯博更在意的是那朱红的伤口。他握着酒精瓶和生理盐水仔细审视,却不急着涂抹。他发现慕雪清的内衣调节带上写着的名牌,是他曾经在网购平台浏览时看过简介,无害束胸的无钢圈文胸....难怪,慕雪清八成不坦,他敢笃定也早有预料。

察觉柯博迟迟不动手,慕雪清回眸瞧了他一眼,发现其正在双手抱胸地凝鉴。太无耻了,慕雪清心中真暗自鄙夷,要不要如此明显?她认为柯博在思考,柯博却觉得他只是在安排涂抹顺序。毕竟,也不知慕雪清如何搞得,但她这背部伤痕的累度,居然高达足足五条较严重疻痏,以及那纵横交错,缜密胡乱的擦伤。

反正,柯博不觉得情况暧昧,他更严肃,评曰:“那只乌鸦可真是有够怜香惜玉。痛吧?”

慕雪清嘴角虚弱地勾起,苦涩难掩:“有点。”

柯博干咳了一声,“等下吧。”他看向身旁的急救箱解释,“我这才想起我有换个更好的清洁东东。至少比酒精舒服点。”

“理解。”慕雪清暗自琢磨了两下,比酒精舒服?有吗?只见身后的柯博歪身探手入右边的急救箱里,伸手开始翻找起某牌药物。

其实,急救箱里的药物原先摆放地很整齐,但如今经历完被柯博托下楼的一路颠簸后,早已东倒西歪,散乱无章。柯博将酒精瓶轻轻放入了其中,心想,再要紧的创伤都不能让她遭这老罪。柯博放回酒精后又摸索了几下箱底上物品,最终没找到他想要的有些蒙,但很快反应过来摸了两下裤兜,掏出了一瓶“血”红色的药水。

他眼神愣愣地看了眼名片:百倍酒精,痛却百倍轻,大惨伤口最克行。柯博知道处理小型伤口酒精能起到很好的清洁效果,有效减小感染风险,然而对于大点的开放性伤口,酒精只会摧毁组织,令人痛不欲生。因此,对付它们更好的选项是生理盐水,然而,柯博从一位大师那里还曾获得过一种偏方,就是他推荐---柯博手中---的这瓶,百倍轻。

“你知道这药吗?”

“这。”她思绪翻涌:“我记得好像是一位老先生在校门口硬塞给我教授的....但我没听说过啊。而且这不还是酒精?”

“其实,它名义上是酒精,真实存在,却是某位中医大师的减去疼痛刺激后的超级酒精。我在你们杂物室的架子上看到了,所以就索性带上。你看,这背面还写着那老头的联系方式,他八成是盼望你们发现他的优秀,然后和他合作一起推广这药水。”

慕雪清实在有些不信任这底细不明的物品,扭着身子撇向柯博,微微蹙眉:“要不还是保守点,用盐水吧.....”

“如果你实在不想的话,我也理解。”柯博有些失落,他不想冒着被慕雪清讨厌的风险去强势推荐。而慕雪清见他如此好说话也卖了两下面子,提起看了几眼包装上的配方。她发现配方只是整体的一部分,但上面明摆着写的内容透露出了两种配方。刚开始慕雪清无比困惑,在心中呢喃思索,冥烁藤(此方世界具许多地球未有的事物,亦缺失许多),微霜草,这两个不是相克相斥吗?等等....靡煊草?难道说!靡煊草能除热,冥烁藤本身也有阴型,除热后的它两确实好被调和了!而两个都是消毒消肿清洁好手,难道......?

“柯博,你真的确定这药有功效?”

“相信我。这东西我用过,好用到我甚至还花钱买过!”柯博见慕雪清忽然变得兴致勃勃便也提起了活力连忙称颂:“它是酒精的升级。”

慕雪清点了点头,答应地很果断。“好,依你。”说真的,若非她手有伤,她肯定自己来,而不是麻烦柯博,或让他目光肆无忌惮。

“好,好!”柯博似乎很欣慰于慕雪清对他的妥协,可见他真的很中意这药。“待会儿要是你觉得有哪里不行,我马上换。”他连忙俯身拨开了她的秀发,轻拂到了肩前去,这觉得丝丝柔顺触感清凉也。

夷除了秀发的阻碍后,柯博真正意义上一览无余,清晰无误地彻底看明了慕雪清背部的几道抓伤。其实,柯博现在很好奇为什么乌鸦只抓伤她的背,却没有伤害到她正面的腹部位置,特别是在有那么大的缺口时。但他也知道现在不宜追究细节。

一番流程后,柯博将瓶盖拧开,用干净的棉球蘸出了一些百倍轻,先是按照指示与他的经验,在慕雪清伤口周围的皮肤上涂抹,而后才逐步开始覆盖,搽敷匀在伤口本身。他很小心翼翼,勤勤恳恳,每处伤口都要单独处理,第一处耽误了三十秒,而后面的逐一提快。期间,柯博通过棉球媒介感受着她皮肤的光滑细腻,看着按压时的柔韧凹陷,感到了一股想要拥抱的冲动,将这触感紧紧贴合,无隔料地交织。

随着小的划伤(估计是变异无阿鸦扇翅悬空着用跗蹠踢,没有俯冲之类的加持因此浅),都被涂完,慕雪清的大部分背部都绯了(她没看见也没联想到),毕竟药本身便是鲜红色的,此刻就很极端地拟造了背部喋血淋漓,染上朱赤的假象。而利索地,柯博终于展开了首次消毒长重形伤口的任务,他出手果断“清楚”自己的任务与其应当的步骤,伴随着第一泽药水在柯博自信的操作下进入裂痕---慕雪清浑身震颤了一阵!哆嗦着,娇躯缩住,身体斜颇,俏脸苦楚,眉头皱颦。这次的痛感远超了她的承受范围,甚甚甚!

见状的柯博连忙停住了操作,先抛了一句讯问:“是痒吗?”他早已停下,随即自信便化作担忧:“不会是痛吧?!”

慕雪清点了两下头没有说话,她的面色黯然手臂虚弱地撑地。眉头紧皱,就像在与痛楚做抗争,而不占上风。那深深的割裂感,从伤口间扩散,如同伤口是趟蠕动的蚯蚓,而蚯蚓是把利刃。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优美,姿态凄丽,却从柔美的白(小麦,如果你要说)百合化作艳丽的红玫瑰,纵然锥心始终含痛仍绽。她太倔犟了,不想让柯博看见她剧痛的一面,脆弱的一幕。

柯博很机敏,立即反应到他拿错药了,处理大伤口应该要用生理盐水!他懂得分寸,没有附上脸去吹气,但却立即拿起了生理盐水准备用它清洗掉酒精。此刻慕雪清虚弱地眯着眼睛转头看向了柯博,分辨泪水间模糊的画面里柯博手忙脚乱的动作,连忙摇头,轻声使其冷静:“不要,不要冲动。等几分钟。”

“好....抱歉。”柯博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眼神却透露着真挚的愧疚。

慕雪清没有回应,阖紧了眼睑努力戗禁。那伤口感给人感觉仿佛是被锯齿割裂撕碎,生吞活剥,削皮掐肤,又宛如烈火焚烧,刺传心头。在几分钟的折磨后,逐渐地,慕雪清总算平复回了放松状态,她已淡定地承受了凿皮剐肤。那些鲜红药水使其背变得喋血淋漓,不仔细看还以为伤口泌出了大量血液在周沿与内,不过实际上大部分是药,但慕雪清的伤口也的确在渗血湿和深红色。

“柯博,现在帮我清洗吧。”

柯博已在一旁焦急地注视了许久,坐姿也早已从飘逸倜傥转成了羁拘盘腿,仔细地观察慕雪清,蹙鉴眼里不乏焦急,忧虑,关切。他连忙遵从了指示,使用生理盐水轻轻冲洗她的伤口,不敢用力摩擦,不敢滥倒而润。液体从她的背部滑下,柯博连忙抓出一团棉球在下方帮忙吸收住水分。

一番护理后,慕雪清总算舒容弛绷,柯博也将生理盐水放下,面容无法抑制地透出失落与挫败,眼神如同被风暴摧残过的海洋,即使如今涛平澜息,依然有说不尽的苦涩。

“柯博,柯博?”

恍若听见了慕雪清的声音,柯博不以为然,依旧自嘲着自己的自作自受,看着地面多显失神。这一事件彻底划破了他的信心,令人窒息的悔恨升腾。

“柯博,你没事吧?”

“什么?”他声音愈发菲细。“哦,慕...慕雪清,我没事儿。”她的声音是海上终于落下的阳光,然而瀛面依然消沉无波。

“那就继续帮我涂药吧,但这次可别用之前那瓶了哦。”她怪俏皮地说,声音没有责怪,没有尤人。

这一刻海面再次变得汹涌澎湃,海鸥翱舞过,在空中飞旋。那光芒万丈里翻滚起的蔚蓝大浪,纷飞的白沫间,是那明媚灿烂的水汽,倒映出阳光的彩虹绚霓!有一巨之长鲲跃出,水花四溅,天溟间晴空万里,无垠无云!

“哦,好!”柯博笑容咧开,连忙抓起了生理盐水浇湿了棉球,开始帮慕雪清涂抹其它的伤口。在一切进入正轨后---或许是否极泰来了,在辛酸后感到了甘甜(亦或是柯博的头巅暴露了什么,因为位于后脑勺的略棱处,因此洵是比较难看出)---慕雪清声音温和地问柯博:“我名字是不是很难念啊?”

“没没,没有啊。”柯博太激动了,有些小结巴,但更多的是积极,踊跃,高昂,亢激。

“是吗?不过...为了简单点,要不你还是为我取个昵称吧。”她半回头着提议:“比如,雪儿?”

“真真的吗?可以啊,当然可以。雪儿....”柯博细品了两下这昵称,突觉不妥:“要不还是换个吧,我感觉这个太普遍了。”

“行啊,你说。”

“就叫.....慕雪清...慕雪清...”柯博仔细斟酌后兴奋地抒出:“清儿。我很少听人叫清儿,额,昵称方面!”

“好听。”慕雪清笑容璀璨,粲然,明媚。像是,那春天里抚平万物的春风。

“那我以后可就这么叫了。”柯博载埋头手握棉球摩挲,载附和。

“嗯。”慕雪清也转回了头,笑容犹存。

“不过,真抱歉弄疼了你。”柯博没有因愉悦而忘差忒,更没有心安理得。

“没事啦,你不帮我的话我才伤脑筋呢。”慕雪清又转回了头,扭了些身子,想清晰无误地看一眼柯博的面容。

两人视线刚好对上,此刻比平常都弥发俊朗的柯博开玩笑地埋怨:“转回去,你这样我很难涂药啊。”柯博才不想被频频萌动,焚身的邪念困扰。慕雪清没多说转回了头,过了一段时间,她伸手将一旁的背包移到身前,而后取出手机看了会儿新闻,之后开始拨号,“我给我爷爷奶奶打一下电话。”这通电话接通了。

“一公(爷爷)。”她将手机额贴在耳边,轻声呼唤。

“丫头,你那边来丧尸了吗?”这声音只有慕雪清听的见,听着像是方言,此方世界的方言。他有些低沉。

“来了,你们那边该不会也有?”

“村里都已经沦陷啦,有头疯牛乱窜。”

“快躲起来!不要出门。”

“现在已经在你“偲”婆婆家里躲着了,你奶奶也在。”

“niongniong(呢音的胸)。”另一阵女声传入,是有些厚的音调。

“一嬤,你跟一公别出门儿!我正在往你们那边去了。”

柯博听不懂慕雪清在说什么,也不做插话,埋头苦干,但他知道十有八九是跟家长的对话,毕竟他无法想象慕雪清在这种世道下还能打给谁。他们聊得滔滔不绝,直到慕雪清不知为何落下了手机,双手捧着,放在大腿上,她正盘坐。

“你爷爷奶奶都安全吧?”

慕雪清听见柯博的询问后点了两下头,有些庆幸与松忧:“嗯,他们都很好。”其实,慕雪清与两老唠嗑的大部分主干内容都是在“拜托”,拜托她爷爷不要冲动,拜托他们一定要好好遁在砖庐里。而结尾时慕雪清有听到一阵熟悉的“汪”声,那令她彻底放下了心。后面之所以聊没多久就挂掉,是因为她爷爷很忙,说等回合再聊,于是就停止通话了。

“那很好啊。”柯博也挺替慕雪清开心的,而她的这段联系,也启迪了他,或者说让他想起自己已未接了两通他奶奶的通话邀请。但首先柯博需要消完毒,还要在那之后需要帮慕雪清止住一些伤不断淌的血。终于在她的几句指点下,柯博用无菌纱布轻轻按住了她的创口,遵循告诫不用力压迫,适当施力。

也是在这时柯博有了闲暇时间拨打电话:“奶奶?”

“伟伟?”

“是我。”

“奶奶告诉你,千万不要靠近丧尸啊!”

听到这直奔主题的话风,柯博能察觉其的郑重与焦急:“放心吧奶奶,怎么可能那样呢?我们都是懂的人士,我之前还把末世生存指南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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