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勇对杀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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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王末紧咬着牙，匍匐在地上，四肢并用迅速往车头爬，透过车头保险杆的弧线，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偷偷望去。

一个黑衣人正从公路左侧的荒野地迅速接近汽车，离出租车已不足百米。从外形上看，黑衣人身高足有一米八五，身形十分魁梧。

王末迅速把头缩回来，紧靠着发动机舱。这时王末才来得及留意周边的环境。

出租车离开机场已经有半个钟头，由于王末住在偏僻的平民区，炎热的午后，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出租车前后方都空空荡荡。马路右侧红泥遍布，新土刚压好的地基显示着这块处女地正在被开发。在王末视线可见处，有刚搭建好不久的建筑桁架，但是因为高温的缘故，工地上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迅速理清状况后，王末头脑中几个念头一闪而过：

“报警肯定来不及了！”

“不能露出致命部位，尤其是头部，露头必死！”

“必须转移到前面的建筑工地，才有活命的机会！但这条与第二条矛盾，一旦离开出租车这个唯一掩体，自己必死！”

“所以必须想办法弄掉对方的枪！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这是个必死之局啊！”想想对方魁梧的身躯，王末抹着脸上的血水，非常绝望。

“既然必死，不如一搏！”

“况且自己并非没有一搏之机！”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王末冷笑。

求生本能下，王末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各种逃生可能瞬间纷至沓来。

此时分秒必争，黑衣人瞬息将至，容不得犹豫。王末喘息着，一咬牙，开始了他的搏命计划。

王末先抓起落在地板上手机，顾不得上面浸染的鲜血，调出录音器，轻声说道：“警察吗？快救我！这里有人持枪杀人！”停顿10秒后，王末关闭录音器，随后调成扩音模式循环播放，再将手机放到发动机舱下方的车底下，这用掉二十秒。

接着王末脱掉已经血斑点点的白色T裇，使劲擦拭掉头脸以及身体上的正淌着的血和汗，毫不停留的将皱成一团的T裇扔到前方十米远的下坡处，T裇随风展开，轻飘飘落在马路边的坡道上，造出他已经逃跑的假象。

这样安排，王末仍觉得不够。他又使劲蹬下脚上的黄色凉鞋，用力丢出，一只落在二十米开外的，一只落在三十米开外，这又消耗了王末二十秒。

这时，王末已经能听见黑衣人从荒野爬上公路时，坡上砂石滚落的响声。王末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手和脚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

“顶住！顶住！”王末捏着拳头在心里默念。

“如果我是凶手，到达目的地后，一定会先锁定目标，直接走到车的左前方查看死者的情况！”王末脑海里模拟着杀手的行动模式，迅速做出相应的调整。

他顺势抓起车里的的黑色公务背包，里面装着一台笔记本和几件换洗内裤及T裇。王末抱着它屏住呼吸，朝车尾处慢慢爬去，紧靠着尾灯趴下，双腿微躬，保持着最方便移动的发力状态，屏息感受着黑衣人的动向。

如果王末的设想正确，这里正好是对方的视线死角。

“哒哒哒！”

节奏清晰的脚步声从马路的左边传来。

“哒哒！”

黑衣人在车驾驶室左边两米处停了下来，观察车内的情况。

“嗯？”发现车内只有一个死者时，黑衣人有些出乎意料。

王末双手紧抓着背包，知道已经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刻。如果黑衣人直接从车尾绕过来，那么他所有的算计都将一空，唯有赤膊上阵。

“滴！滴！滴！”

突来的鸣笛声，吓的王末凸目猛睁，还好他一直咬着牙未松口，不然铁定尖叫出声。

前方弯道驶过来的私家车打断了黑衣人的思路。

两百米的距离瞬间即到，司机紧急减速后，摇下玻璃骂道：“你找死啊！”

“砰！”近距离的射杀直接掀掉了对方的半个脑壳，汽车无人控制的冲下了公路。

黑衣人很满意的吹了吹手上的大口径枪口，不再废脑筋计较王末的去处。在他的眼里，王末就是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哒哒！”

黑衣人径直向车前方的女人尸体走去。

王末心里一松，用眼角关注着黑衣人的方位，随之移动自己的身体，保证处于黑衣人的视线死角。

黑衣人走在红发女人尸体前停下。他的视线扫过敞开的右侧车门，看见了王末的在地上挣扎过的血痕，以及王末故意留下的逃生痕迹。他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建筑工地，嘴角轻蔑一笑，毫无顾忌的蹲下身在女人尸体上吞咽，发出野兽享用美食的满足声。

四周一片死寂，车下的手机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清晰。

“警察吗？快救我！这里有人持枪杀人！”

黑衣人悚然而起，喝骂道：“出来！”

“砰！砰！”黑衣人垂手就是两枪，毫无犹豫的射向车底，身体随之趴下，低头查看车下的情况。

“警察吗？快救我！这里有人持枪杀人！”

看到车底只有一部手机时，黑衣人一愣，立马警觉，抬头朝车尾望去，便见一个黑色的物体砸了过来。

黑衣人来不及起身，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

子弹打在包里的笔记本上，并未穿透，书包去势不减的砸在了闪着银色光芒的枪头上。

枪并未脱手，却偏了准心，连续而来的几枪都射到了空处。

奋起的王末趁着机会，如野兽一般扑了过去。他的面部狰狞扭曲成一团，看上去像一头不顾一切的凶兽。

生死存亡之刻，王末再没有丝毫的矜持和顾忌，死盯着黑衣人手里随时可以要他命的银色手枪，咬牙切齿。

“必须先弄掉这把枪！”王末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黑衣人被不要命的王末撞了个满怀。他本来半蹲着的身子，立刻重心不稳，向后摔倒。

两人扭打成了一团。

黑衣人右手握力奇大，不论王末如何拉扯推压，枪的扳机始终控制在手上。

随着两人对控枪权的争夺，双方的身体也在地上进行着肉贴肉的对抗。

王末趁着冲劲，顺势用身体压住黑衣人的左手。

黑衣人明显比从未经过正规格斗训练的王末要有经验，手臂律动几下后，左手得脱，撑地用力，顺势一滚，反把王末压在了身下。

好在王末毕业后一直坚持学习武道，一身蛮劲也不小，双腿只是盘住黑衣人的大腿和腰部不放，整个人扑在黑衣人怀里，只顾亡命夺枪。

两个人就这么在公路上僵持着，翻滚着，滚过红裙女人的尸体，灰尘和血液粘了两人满头满身，然后又顺着马路旁的坡道滚到了草甸上。

黑衣人心里一阵烦闷，凭着他的格斗技巧和体魄，本可以秒杀眼前这只老鼠，可是偏偏脱不开身，拉不开距离，一身手段使不出来。他心里也越来越急，这么拖着，长则生变，脱身也会更加困难，急迫间他拼力调过枪头，扣动了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