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想吃天鹅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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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上早班，挤公交挤地铁，如此躺着，人生好快活呀！”小吴猫在被窝里正滋滋的想着。
“别忘了啊！”一个尖锐的声音，同时把门“彭！彭！”震响两下，偷笑几声，接着听得一叠连声高跟鞋“噔——噔——噔！”响动，渐走渐远。
小吴才恍然过味儿，自问自答：“这不是娜娜声音么？今晚有啥事，用得这样千叮万嘱。”于是招呼磊磊同起，忙去洗漱。
从地下室出地面来，一位晨练回来的女人站在小区马路上正批评她孩子卖废品价格有些便宜，应该卖给姓姜的老头子......小吴小步过去问那孩子妈妈——“姐姐，现废品卖多少钱一斤？”她上下打量小吴，笑道：“你们哪儿冒出来的！看着眼熟啊，住几楼？”小吴顿时红了脸，心想：“还问住几楼？住这楼地下室呢，地下三层。”觉得丢人，不好意思说，磊磊眼看尴尬，直接说：“大姐！我们住二号楼的地下三层！”她微微点头，自个儿小声嘀咕：“我说呢，不是那帮混小子就好！小区最近总感觉有人闹鬼！”
得知姜老头等会儿来收废品，7毛钱一斤，比别人价格高些，兄弟俩窃喜异常，匆遽折回房间，把塞在床底下的及塞满各角落能卖的统统搜罗出来，用装米口袋装得好几大包，房间里终于腾出不少空间。
没等多久，远远的，一位踩着一辆三轮车的人越来越近，观着外表，年龄似乎不大，车上装得诸多物品，车下三个小轮胎被压得仿佛喘不过气，滑的很慢。
他满头大汗，说话粗声粗气：“哼——哼——你们年轻人，还晓得拿废品来卖，真不容易！”磊磊急了眼，声音提了提说：“您这老板怎么说话的，废品不卖，难道扔掉？真是的！”老头自知话中失言，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哥俩看到了么？就我这车上废品不少吧？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有一半是捡的！瞧瞧吧！——多好的废品！要算成钱，起码得一百多块呢！今儿，我算捡着了，哈哈——！”
“原来是这样啊！恭喜姜老板发大财！”小吴说。
“哎——！您咋知道我姓姜呢？”老头子很开心。
“您在这儿附近天天吆喝，谁没听到，对吧！”磊磊乱说一通，其实住地下室里根本听不到。
老头笑得合不拢嘴儿。须臾间，语重心长地说：“莫办法，养家糊口嘛！这行干习惯，感觉比干农活稍强，农民现在种田挖地能有几个钱儿？现在生活在大BJ感觉幸福多了！变废为宝的垃圾也忒儿多咧！”磊磊嫌他话多，吴兄却不然，喜欢倾听别人讲话，这老头讲得挺有道理呀，生活、工作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要热爱，不怕累不怕脏，本分点儿，吃穿用度也够了。
称好后，磊磊得了废品钱，径直附近商店买饮料喝，独独吴兄还在那儿和老头子聊得不亦乐乎！
老头子满意地依靠三轮车把前，望了望浅灰色的苍穹，一手燃起一支烟，一手顺便往鼻孔抠出一些清浓不一的黑白鼻涕往自己的解放鞋底儿上一抹，兼猛力咳嗽几下，张大嘴巴往角落处大吐浓痰。进而取下一顶小黑帽，抖了抖身上各处，乐呵呵的眼瞧小吴。
“听您口音不像北方人？”
“我南方人！”
“干啥子工作滴？”
小吴略缓了缓，轻声叹气，回说：“目前失业中，正在找。”
老头干干的笑出几声，朝小区楼层望了一望，好像在估摸着什么，慢慢收下视线，回头问道：“住地下室，一个月也得好几百吧？听说不便宜。”
小吴点点头。老头满脸得意的样子，并小声说出自己住郊区井底蜗居，别看地盘狭隘，里面冬暖夏凉呢，和老伴两人住，一年下来至少能省几千块钱......
小吴听着先是惊呆，没承想，老头最后偷偷爆料几句：“小伙子！在BJ闯荡最难的不是工作，是房租太贵，对吧？您别看我一个收废品的，您知道不，您们现住的那地下室老板我们是老乡，他儿子在BJ国家单位工作，不然怎么会有租地下室的巧宗活呢！不瞒您说，那老乡一年至少也得赚个十几万呢！不过，他就一点不好，那方面不检点——烧钱的很！这些日，他老婆闹离婚呢，都这把年纪了——！哎！有钱人又有钱人的毛病！”
“真看不出来，连个收垃圾的老头子都这么精明能干，看关系网的确如以前读书时某书籍里所言：社会关系之复杂，形同一张大大的网，而人心更深渊不可见底；没了钱的，白天玩命挣钱，晚上还没个舒适地方睡；有了钱的，可以不顾年龄，任尔逍遥自在！难怪大地方足疗洗浴按摩等处处可见，为的是京城遍地皆黄金，随便捞——！”
小吴正七思八想，磊磊已买饮料回来，提醒时间不早，赶快找个地儿吃顿早餐，然后买部新手机。他们把姜老板的电话记在便签上。
一人买了部手机，磊磊建议：新手机，必须得有个好号码，号码吉祥，万事隆昌。决定——现就直奔安贞桥西购买幸运号码。快到晚上，从那儿回来，彼此边走边夸：“吴兄的号码牛逼——1381111××88，这号码不得了！尽管是批发价，也快赶上新手机价钱了。”其实磊磊的手机号码，照湖南老家的话说“卵雄犟——也牛逼！”
刚把电话卡装进摩托罗拉没多久，电话来了——娜娜的声音。她明显有几分谴责的内容，却语气不失七分软语温存。
忙大步赶回地下室，撞见娜娜从里出来，满脸笑意，两手提着便餐和水果，一个箭步搭到他俩手里，说回去好好吃，她在小区运动器材活动处那儿锻炼一会儿，然后跟她去一个地方，并且叫磊磊在家顺便帮照顾两个妹妹。
很快，小吴饭饱喝足，刚要出门，磊磊建议吴兄换上去年在公主坟商场买的那套衣服，今晚孤男孤女，少不得精神抖擞，头发多少梳理时尚于平时，再喷洒几下啫喱水，以及换上磊磊爱穿的那双兰天商场买来的新皮鞋......经一番整饬，精神多了，磊磊旁悄嘱咐道：“吴兄，男人一点，她一个个女人嘛，该上就上！嘿嘿嘿——！”吴兄干笑几声，回头一脸严肃，警告道：“兄弟要搞清楚！是去保护娜娜，赚人家便宜，可不是我的作风！娜娜刚交代了，对面还有两个妹妹呢，你任务比我重，别晚上睡觉整得像个死猪！”
说完，将迈出《上海滩》许文强矫健潇洒的步伐，倏然间，被磊磊一把手夺袖进屋，几乎脸贴着脸，彼此讥笑——“吴兄，别装假正经！还记得鲁迅写阿Q里头有个吴妈么，你们都是假正经！快去吧你！”有力一推，大门“嘭“的一下，吴兄欲说无话，无奈，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