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攻其无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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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阳平关内，胜利的喜悦尚未完全消散。张卫初战克捷，喜色难掩，设盛宴以飨麾下两千袍泽，佳肴美酒，罗列盈前。觥筹交错之间，张卫醉意渐浓，与将士共入梦乡，酣睡不醒。

帐外夜色愈深，万籁俱寂，唯有虫鸣此起彼伏，编织成夜的安魂曲，使得守城的士卒眼皮渐重，昏昏入睡，看似平静的夜晚，殊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月色格外暗沉，暗笼关隘的四隅，连城墙上的火把，也显得黯淡无辉，朦胧莫辨，益增添几分阴森之气。

夜色漆黑如墨，万籁俱寂之中，魏延亲领锐士五百，潜伏于城墙之下，寂然无声，以待天时。俄而，有轻哨之音，细若游丝，闻者皆动。将士闻令，即如星散，借夜色之掩护，城墙之幽暗，悄无声息，缘城而上，势如鬼魅。

城墙上，守夜士卒方寤寐交侵，丝毫未觉死神的临近。突然，暗影倏忽，寒芒乍现，一名士卒颈间已添细痕，血未及涌，便已殒命。

紧接着，微响络绎，皆致命之音，回荡于城楼之间，每一息皆伴一卒命陨。魏延所领的锐士，以神速与默契，悄然除却守备，未使城内安睡的人闻丝毫异响。

随着守夜士尽殒，城楼上唯余死寂，声息俱无。魏延亟视四野，确认无虞后，才发信号于城外两侧，张任及其麾下精锐一千五百人，早备而待。

魏延亲自上阵，偕数矫健勇士，潜行至城门之下，寂然无声，共力撬彼重闩。渐闻声响隆隆，两扇城门轰然洞开，势不可挡。

与此同时，城外张任得令，遽然动兵，引其骑一千五百，直贯城门而入，与城内魏延之众合势一处。

魏延、张任合兵，潜行于汉中军营之间。月色破云而出，照其兵刃的寒光，映其面庞的坚毅。营内，汉中将士皆沉酣梦乡，不知祸之将至。魏延身形若鬼魅，率精锐之士，直趋主将张卫营帐。

营帐外，守卒寥寥，且皆神思困倦。魏延一挥手，数卒无声而毙其守。他亲手掀开帘幕，入而观之，见张卫横陈榻上，酒气犹存，鼾声大作。

魏延目色一凛，微挥手势，左右骁锐疾趋而前，以绳索将张卫紧紧缚住，令其动弹不得。

烛影摇红间，张卫醉意顿消，奋力欲脱其缚，然已受制于人，唯有瞪目而视，见此不速之客步步紧逼。

魏延语声轻柔，而威仪自生：“张将军，夜色深沉，梦该醒了。”其掌中短刃，于昏黄烛下闪过寒芒，轻拂张卫颊边，犹似死神的低语。

营外，铁蹄轰鸣，张任与汉中军的交锋已达白热化。汉中军仓促接战，遇张任部众的勇猛无前，渐露疲态，难以为继。张任挺枪跃马，枪尖闪烁，宛若蛟龙出海，所使百鸟朝凤枪法，每出一式，必有敌军陨落，其势威猛，犹如战神亲临。

恰此时，吴懿与刘琛的援军，自两翼呼啸而来。吴懿一马当先，长剑挥舞间，剑光霍霍，所至之处，敌军辟易，无所不克。而刘琛不谙武艺，稳坐于的卢马上，周遭精锐将士环伺，犹如铜墙铁壁，护其周全。刘琛静观战局，见敌势已颓，心知胜券在握，静待凯旋落幕。

在益州骑兵的凌厉攻势下，汉中军的阵型，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而魏延自营帐内出，押着被缚的张卫后，使得汉中军军心大乱，士气瞬间土崩瓦解，不再负隅抵抗，皆绝望中四散奔逃。

“吴将军，勿让逃兵溃散，望将军速集精锐，务必将其一网打尽，勿使一人遗漏。”刘琛目如炬火，锁定着溃兵身影，语含急切。

吴懿闻言，虽心中略感疑惑，却也未多加思索，振臂一挥，召张任至前，命其领麾下精锐，疾追四散残敌。

刘琛乘着的卢马，急速奔至吴懿身侧，利落的翻身下马后，拉着吴懿前往营帐内。

“吴将军，前方便是沔阳，我军牢固关受挫之讯，料已入张鲁耳中。而沔阳守将，尚懵然于阳平关的变故，我们何不假扮汉中士卒，披其甲胄，借张卫诈开沔阳城门，乘隙而攻克，以作休整之基，进而窥伺南郑。”刘琛目若寒星，语声沉毅，笃定自信。

吴懿闻言，心潮翻涌，亟颔首以应，随即便果决传令，使魏延押解俘将张卫入帐，筹划棋子为饵，潜入汉中腹地。

“张卫，别经数月，重逢时，你已沦为阶下之囚，真乃世事无常。”刘琛睥睨视之，张卫的狼狈尽收眼底，言辞间也流露几许唏嘘。

“刘公子，益州与汉中，素日两不相侵，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其界，何故兴兵犯境？昔日，我兄闻你途径汉中，特遣我竭诚相邀，我等以礼相待，为何你要步步紧逼，不留余地乎？”张卫目眦尽裂，怒火中烧，兼以不甘，语甚愤慨。

“哼，张鲁狼子野心，黄鼠狼给鸡拜年，岂能安好心，汉中乃是益州之汉中，非张鲁一人所能擅据，尔等罔顾法度，私设朝纲，此乃大不敬，大不韪，汝等所为，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取其辱。”刘琛冷叱一声，言辞如剑，气势凛然。

“聒噪，速将此贼枭首示众，祭奠我军亡魂。”主座之上，吴懿面若冰霜，一语既出，斩钉截铁，直接打断张卫的狡辩，尽显威严。

魏延屹立一侧，双目怒火熊熊，直盯着张卫，闻将令而下，毫无迟疑，径趋而前，双手若铁，攫张卫战栗的双肩，欲拖曳而出，以明军法。

“将军开恩啊，此皆兄长之咎，我不过遵命行事而已啊。”张卫力竭声嘶，拼死挣扎，带着绝望的哭腔。

魏延嘴角微扬，冷意森森，忽而掌出如风，击打张卫颊上，耳光清脆，继而扯其衣襟一角，欲以此噤其哀鸣。

张卫萎靡不振，眼眶泪水打转，值此性命攸关时刻，不敢轻弃一线生机，再度卑微的哀恳：“将军，我愿降，我愿投降啊，请将军宽宏大量，饶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