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商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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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瑶河县,港口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水汽中夹杂着船夫的吆喝声与商贩的讨价还价声。

刘贺站在码头边,眯着眼打量着这一切,眼中满是好奇与感慨。

他还记得八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那时的瑶河县虽然同样位于南北商道的枢纽位置,商贾往来不少,但码头却显得拥挤而无序。

破旧的栈桥摇摇欲坠,船只杂乱地挤在一起,卸货装货全凭一通大喊大叫。

那些船工多半光着膀子,或懒散地坐在岸边,或扯着嗓子争吵,稍不注意,就会有人因为一两句口角而大打出手。

至于那些帮派地痞,更是明目张胆地在码头上横行,收保护费、设卡勒索,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

只有那些拿着钢弩的差役巡视时,情况才会稍微好一点。

然而现在,刘贺却发现,瑶河县的一切变了个模样。眼前繁忙的码头依旧人声鼎沸,但却不再有那种压抑、混乱的气息。

无论是商队的车马,还是卸货的脚夫,都在指定的区域内有条不紊地行动着。

穿行于人群中的县卒身披甲胄,手持长戟,神情冷峻,巡逻的步伐整齐划一。

更让刘贺感到惊奇的,是那些穿梭在人群中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皆身着蓝色短袍,领口盘绕龟蛇纹,腰挂令牌。

他们并非只在一旁巡视,而是亲自指挥县卒和脚夫搬运货物、分流商队。

一边核对着货物名单,一边用清朗的声音发布指令:

“三号仓库装载灵植,注意别让火德修士靠近了!”

“这批药材要送往程府,立刻登记造册!”

“船队按顺序排列,不得争抢码头泊位!”

码头的栈桥上,几名文吏正细细核对着货物清单,旁边的脚夫们则将一箱箱货物抬上木制滑车,推向指定的堆放点。

刘贺站在一旁,他的目光被码头旁竖立的一块木碑吸引住了。

木碑高约两丈,漆黑的木料泛着油亮的光泽,上面刻着一行隽秀的篆书:

“瑶河河泊司告示”。

木碑下方,密密麻麻地刻着各种条文,大致是关于商队通行的规矩和税赋说明。

“凡南北商货,入瑶河港者,须提前呈报货目与数量,依货估税,税清则行。”

他还注意到,告示的最后一段写着:“若有需求,可请虚危道弟子护送货物,皆有明价。”

这样的规矩,让刘贺心生感慨。

他走南闯北多年,见惯了各处关卡税站。那些地方层层设卡,明面上税率不高,暗地里却是苛捐杂税、盘剥不断。

就如当年的黑沙帮,在水路上设卡收费,一趟便要被盘剥两次。

若到了港口,稍有不慎还会被衙役寻出问题,空耗时日银钱。

为了解决此事,何希言花重金培养了几位掌握「正心听」的官吏,能察人心真伪。

商户只需如实申报,便可迅速通关。少了那些繁文缛节与刁难盘查,对商人而言,省却了最为珍贵的时间。

“将修士们这般用在俗务中,实在是罕见。”刘贺心中暗自感慨。

修行者在他过往的认知里,或隐居山林寻求大道,或追逐权贵,成为州府大员的幕僚,甚至有些直接开宗立派,收徒传法。

换到别的地方,这些有「正心听」的修士,都能当个不大不小的官老爷了。

想到这里,刘贺不由得摸了摸袖中藏着的一份货单,心中稍安。

“刘东家,这边请。”

这时,一个身着河泊司官袍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此前申报的货物已经核对完毕,可以直接安排搬运了。仓储的位置也已留好,若无意外,今天下午便能装船出港。”

刘贺一愣,忍不住问道:“这么快,就核对完了?”

年轻人微微一笑,手脚利落地递上了一份文书:

“这些是货物清单与港口通行凭证,请过目确认。若有其他需求,比如货物装卸、护送人手等,也可随时提出。”

刘贺接过文书,低头扫了一眼,忍不住赞叹道:

“这般效率,真是闻所未闻。瑶河县如今的局面,怕是连州府都比不上啊!”

年轻人谦逊地笑了笑,道:

“过奖了。这些年多亏虚危道和应德书院的支持,才能有这个局面。”

刘贺一挑眉:“应德书院?”

“不错,”年轻人点头解释,“书院如今兴盛,每年不断扩招,凡是县里的年轻人,差不多都能进来读书认字。就拿我们河泊司来说,负责管理文书、核对账册的大半都是从书院出来的学生。别看他们年纪轻,识文断字不在话下,有些还能算得一手好账。再加上何大人亲自教导,凡事注重章法规矩,才有今日这般清明景象。”

“书院还能教出这等人物?”刘贺抬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笑着调侃道,“若不是亲眼见到,我还以为你是从哪家世家出来的公子呢。”

年轻人闻言,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我不过是瑶河县东乡一户农家的子弟,若不是应德书院收我入学,怕是至今还在田里耕地。如今能在河泊司任职,也算是托了何大人的恩德。”

刘贺正准备离开,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近来商路上听闻的一些传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阁下,听闻何大人治县,不但清剿盗匪,还将瑶河县的牙行也整顿了个底朝天,这事可是真的?”

年轻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刘掌柜说得不错。这件事,还是许县尉主导的。早些年,瑶河县的牙行鱼龙混杂,这些牙人仗着消息不对称,收买商队、隐瞒货价,甚至串通哄抬或压低市价,坑害的无论是商贾还是本地百姓,都叫苦不迭。这些乱象,许县尉上任后便下了决心要彻底清理。”

说到这里,年轻人稍稍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感慨说道:

“许县尉天赋高又不讲情面。他一出手,那些牙行里的头目吓得腿都软了。如今,你要是有别的需求,可以刊登在县报上。”

“县报?”刘贺有些惊讶,这又是什么东西。

“正是,”年轻人点了点头,“县报也是何大人亲自设立的,每旬印发一次,专门刊登县内的各种消息。无论是货物价格、商队行程,还是劳工雇佣、货物运输,全都一一列明,甚至连各地的市场行情都会刊载在上面。别说我们瑶河县了,这县报整个云州都流通起来了。”

这倒是和何希言没什么关系,这县报是庞景的主意。

五年的相处下来,他国子监太学生的身份早就瞒不住了。

其实按照规矩本来庞景该入仕为官的,可他性子狂傲,辞了学政的安排,跑到民间游历,记录各地的风土人情。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过了小半个虞国。

那些欺行霸市的牙行中介,一直是何希言的心腹之患。

许元康后担任县尉收拾了不少牙行牙人,却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

那些把持着关键消息的人,总能从中获取巨大的利益。

庞景便提出了京都报纸的做法,用这种方式来规范商贾往来。

庞景借鉴京都报纸的经验,结合瑶河县实际,创办县报,公开透明交易信息,规范商贾往来。

一开始还有人专门来破坏这一切。

可是某天晚上,许元康挨个挨个去拜访了那些闹事的人。没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但第二天开始,那些人就像是变得痴痴傻傻。

经过五年努力,瑶河县的秩序焕然一新。

如今在重建的县衙之内,何希言与庞景相对而坐。

五年的光阴,让庞景在瑶河县扎下了根。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书生,如今身着县丞的官服,眉宇间多了几分历练。

那份狂傲依然存在,却已经沉淀成了一种内敛的气质。

他低头翻开经世录,这本国子监学政送给他的极品法器,如今还在发挥着作用。

书页间闪烁着淡青色的灵光,最终凝聚成一幅图卷。

庞景凝视着纸面,只见从荆襄道至黔中道,再至蒙舍诏的线路被勾勒得清晰无比。

“董伽死后,这条路终于成了我们手里的东西……”庞景低声自语,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自从孙波国封锁了西域通道后,许多西域奇珍不得不改道蒙舍诏入中土。

何希言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机会,联合彭氏家族的势力,着手开辟新的商路。

与董伽当年选择的水路不同,何希言将目光投向了白水江。

这条源自蒙舍诏高山的河流,向北流经黔中道,最终在荆襄道汇入瑶河。

虽然沿途山高谷深,地势险要,但胜在更加隐秘。

打通黔中道可不简单,为此还请了那位玉锋派长老温明语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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