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彭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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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氏祖宅之中,家主彭庆山此刻低着头,双手紧紧绞在袖中,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话,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厅堂之中寂静得有些压抑,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他本以为这次拉拢那些陇地商人来坊市开设聚宝金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开始开口要五成分成也只是打算讨价还价罢了。

谁知道来了个小子半路截胡,居然把那些商人带到了瑶河县,而且还和虚危道眉来眼去起来了。

彭庆山的脸色阴沉,心中愤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彭家传承有序,自家几位有修炼天赋的族人早早便不问俗事,专心突破境界。

而他这个家主,虽说名义上掌管一切,实际上不过是个管事的角色而已。

在彭氏真正的支柱、筑基老祖云柯翁彭岫面前,他的地位如同浮萍一般,毫无根基。

彭岫端坐在主位上,眼皮半闭,似是昏昏欲睡。

他瘦削的脸上满是深刻的皱纹,即便是这般老态龙钟的模样,他身上依然散发出让彭庆山窒息的威势。

身周隐约飘荡着淡淡的雷光,电蛇时不时游走在空气中,偶尔一声轻微的噼啪响声,便让气氛愈发紧张。

彭庆山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却发现老祖似乎并没有在听他方才的陈述,而是微微仰着头,像是在打盹。

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敢彻底放松下来。

倒是厅中另外一人咳嗽了一声,替他解了围。

彭离封懒洋洋地倚在椅子上,伸出手随意捋了捋杂乱的胡须,声音沙哑。

他眼圈浮肿,就像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觉,整个人显得邋遢而倦怠。精神看起来竟然还不如已经年近三百岁的筑基老祖。

“老祖,这可未必是坏事啊。”彭离封睁开半眯的眼,语带调侃,慢吞吞地说道,

“那些商人来自陇地,都知道聚宝金铺背后有不少皇亲国戚撑腰,难保不是冲着灵昭派来的。太和真人要逆行倒施,朝堂之中怎么可能没有动作?我们又何必自找麻烦,非要掺和这事?”

他这话一出口,彭庆山心头一震。

他知道彭离封是在替自己开脱,但也明白,这番话未必能够让老祖满意。

彭岫依然闭着眼睛,像是根本没听见彭离封的解释,手指轻轻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动不动。过了片刻。

干枯的手指忽然敲了敲椅面,指尖雷光隐现。

“灵昭派……”彭岫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

他缓缓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荆襄道三十州,被灵昭派十去其一,朝廷怎么甘心,但你们也没必要怕成这个样子。”

他话锋一转,蓦地睁开眼睛,眼神浑浊却寒意逼人,直直盯向跪在地上的彭庆山,声音低沉而冷厉:

“你作为家主,如此处事,竟然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

彭庆山脸色骤然一白,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他连忙伏地叩头,声音颤抖,却不敢辩解半句。

他知道,老祖此刻并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是在训斥。可是,他心里又何尝没有苦楚?

彭庆山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眼中只有无奈。

他清楚得很,这次的事情并非他无能,而是程时雄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过诱人。

程家、蜀山、瑶河县和虚危道,四方都可以给程时雄站台,而自己没办法控制整个家族,反而不好决断。

彭离封却毫不慌乱,仍是懒洋洋地笑了笑:

“老祖所言极是。不过那些商人若真是陇地某些大人物派来的探子,咱们贸然与他们交好,反倒可能得罪灵昭派。不如彻底切割出去,撇清关系,审时度势嘛。”

“审时度势”四个字一出口,彭庆山心头猛然一颤。

这可是老祖年轻时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听得多了,如今几乎成了彭氏上下奉行的家训。

而此刻彭离封将这话抛出来,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借老祖的性子来替自己开脱。

云州这地方,几百年来能踏入筑基境的修士屈指可数。除去后来在外地突破的黄彦钧,其余总共也不过出了三位筑基修士。

分别是早已坐化的隐云居士,举霞观主和彭岫。

彭岫修行雷法,手段凌厉,因为功法的原因再难进一步,便专心培养后辈。

几百年来,云州一直是阳陵、慈州两州的附庸,先被阳陵的玉峰遥控,后来玉峰衰败,现在被慈州的灵昭派纳入名下。

可无论时代如何更迭,彭氏却始终能在云州立足,靠的便是彭岫奉行的审时度势之道。

彭氏家风一向算得上不错,既不与人结怨,也不主动招惹是非,甚至很少抛头露面。

这种低调的处事方式虽然让彭家在外界的名声不显,却也让他们在灵昭派、玉峰这些势力的夹缝中存活下来,甚至还能慢慢壮大。

“审时度势……”彭岫听到这句话,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依旧浑浊,却透出淡淡的怀念。

他年轻时正是凭借这四个字,带着彭氏在云州最混乱的时期熬了过来。

然而如今,他已年迈,家族的未来能否继续延续这条道路,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嗯。”彭岫低沉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

“离封说得有几分道理。”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灵昭派要干什么,和我们无关,不必搅入其中。更何况云州如今的局势尚且稳定,没必要因为一群商人坏了大局。暂且按离封的意思处理吧,撇清关系,静观其变。”

彭离封闻言,立刻起身,拱手笑道:“老祖英明。”

彭庆山依然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听见老祖的决断,这才小心翼翼地伏地叩首,声音微微发颤:“谢老祖宽恕。”

等到彭庆山走后,厅堂内安静下来。

良久,彭岫才缓缓开口,带着几分悠远的感慨:

“离封,你怎么看那虚危道掌门何希言?我听说他最近搞得风风火火,又是合并书院,又是练兵,风头不小。”

彭离封闻言,神情略微一肃,随即轻轻一笑:

“老祖,这何掌门手段倒是不错。咱们彭氏有族学,有族兵,这些早是我们做过的事情。他不过是个后来者罢了。这何希言的修为倒是值得注意。年近三十,居然已经炼气九层了,这资质确实不凡,比丘氏那些蠢货可是强太多了。”

彭岫轻轻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敲着椅子的扶手,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

“我观隐云居士诸子,尽似豕犬。据祖业,却无一人得其真传,徒逞私心相争耳。终为他人驱驰,祖业断送于外姓之手。”

他顿了顿,目光微微一闪,继续说道:

“不过,这何希言资质不俗,修行根基稳固,手段也颇有章法。能在云州短时间内整合一派,将书院、县衙连成一体,此人……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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